她的阿孃為了不讓顧家成為趙國公府那般模樣,為了留住她這個還未出世就幾乎要被斷送的小生命,挑選了他殺了結那段舊事,以是父親纔會在她出世前幾日便悄悄出了長安,趕回西北軍中,西北數十萬的軍權加上宣陽大長公主的自我了斷,才氣在那場腥風血雨當中保住了顧家與顧明珠。
“宣陽大長公主的死訊後,父親便再也不過問我的課業,當時我也有了本身的籌算,”他說到這裡,語氣有些晦澀,像是回想起了某些不肯想起的影象,臉上一向冷酷的笑容也變得黯然,“我日日流連在外,卻未曾發覺到府裡的竄改。”
崔臨看著苦笑著端起杯盞來勉強吃了一口熱酒的盧三郎,目光淡然,看來他是不籌算與人提及他與羅氏的那段過往了,乃至因為那一段過往被折磨痛苦到現在,都還不肯說與彆人曉得。
“當日殿中三位都是先帝最為信賴重用之人,留在殿中侍疾的宣陽大長公主也是先帝最為寵嬖的嫡公主,以是本來隻要照著先帝之命下詔,以後朝堂局勢隻怕是要翻天覆地的大變一番。”
他望定崔臨與崔奕二人:“父親留下的話中從未提起過先帝曾有詔諭,不管是當初先帝病重還是厥後,並未曾說過先帝曾留下詔諭,如果真的有那一道詔諭,有趙國公府之勢,輔國大將軍的兵權,又如何會為人魚肉任人宰割。”
崔臨與崔奕的神采這時候也凝重起來,望著盧三郎的目光有了重量,還是崔奕按捺不住開了口:“先帝的詔諭……現在可在郎君手中?”
盧三郎看著他,笑容漸漸斂去,眼中終究有了讚美之意:“崔家後輩畢竟不算是胡塗,看得倒是明白。”
“直到那一日,我趕著出府去曲江池邊赴約之前,父親喚住了我,倒是甚麼也未曾說,隻是讓我返來之前去西市帶幾塊端州方墨返來,他向來用慣了,我也便不感覺有甚麼,答允下便倉促趕出門去了。”
崔臨轉頭望了一眼木木坐在那邊的顧明珠,才轉轉頭來,沉聲道:“當日先帝命趙國公徹查廢太子與魏王之事,連續十餘日召趙國公殿前覲見,以後便有了不顧病重,召三輔臣殿中麵聖之事,想必是查出了本相,急於要做個定奪。”
是產生了甚麼,纔會要將服侍在太極殿裡的妃嬪與宮婢儘數殉葬,會逼得身份崇高如宣陽大長公主不得不挑選了斷本身的性命,寒舍夫君與剛產下的孩子放手人寰,會不吝將權勢赫赫的趙國公府一日抄家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