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的馬車也被堵在了衚衕口,遲緩向著內裡走著,不過比起那些焦急著要登門道賀與孫家攀交的人來講,顧明珠是真的不焦急。
隻是這一回傳言又有了新版本,說是前一回顧老夫人趕了幾位族裡長嫂出門去,未曾想被人曉得了群情紛繁,她不得已才讓二夫人帶著人接了幾位老夫人歸去,倒是籌算過兩日就趕了她們回青州去,不肯多留她們。
阿碧與小葵忙應著,倒是鬨不明白為甚麼郡首要來這個夙來冇有來往不瞭解的孫家道賀,還這般慎重其事,看來郡主又是有甚麼籌算了。
顧明珠倒是冇再多過問將軍府的事,她一早讓人備好了賀禮,便帶著阿碧小葵往明威將軍府去了,這纔是她出宮要做的閒事,也是天後要她辦好的事。
她閒閒地端著茶甌吃了一口,又叮嚀阿碧換了鏤空銀香囊裡的香塔,不急不慢地等著。
昔日裡顧老夫人常拿孝字來壓著統統人,現在顧家屬親長嫂來了,她卻讓人住在邸舍,失禮又不敬,如此一來她再想倚老賣老,拿著孝字來壓人也是不能了。
將軍府的馬車也到了邸舍,毛氏親身帶著鄧嬤嬤與婢女們過來,好話說了一籮筐,纔在統統人獵奇刺探的目光中請了幾位老夫人,再一次回了將軍府去。
又望向小葵:“可不準冒莽撞失肇事,今兒我們但是來道賀的,就該誠懇實意的,好好與孫夫人她們說話熱烈。”
毛氏倒也不急,慢條斯理地等著顧老夫人點頭了,這些話也都是郡主府使了人來與她說的,想來顧老夫人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顧老夫人的確是真的急了,她冇想到不過是幾個鄉間的老婦人來一回長安,就給她鬨出這麼大的事來,才一日的風景就鬨得人儘皆知,都曉得她們是顧青族裡的長輩族親,才登門就被她趕了出去,隻能委委曲屈住在邸舍,如許莫須有的傳言生生把她描畫成了一個嫌貧愛富不尊宗族的勢利眼了。
倒是小葵忍不住從簾子前麵瞧了幾眼,驚奇隧道:“不過明威將軍府小娘子及笄,如何來了這很多人道賀,瞧著竟然比先前的淮陽伯府老夫人大壽還要熱烈。”
明威將軍孫瓏說來不過是正五品的武職,府裡的小娘子及笄也算不得甚麼大喜之事,本來也不過是請親朋故交小賀一場便是,可現在瞧來卻不是普通的熱烈。
她瞪著眼望向上麵的鄧嬤嬤,鄧嬤嬤不安地囁嚅道:“老夫人如何會是……”
待到韓嬤嬤與阿碧客客氣氣在郡主府門前送了幾位老夫人上馬車時,長安貴府已經傳遍了,驃騎大將軍顧青族裡的長輩族親來長安,卻被顧老夫人拒之門外,隻能在邸舍落腳,零陵郡主親身去邸舍替顧家賠不是。
她笑了笑,放下茶甌,叮嚀阿碧:“一會可要好生捧了賀禮,隨我出來道賀。”
公然,過了好一會,顧老夫人纔不得不開了口,不甘心腸道:“罷了,罷了,為了不教大郎難堪吧,讓人去邸舍把她們接過來,有甚麼話就在府裡說,也不消鬨得滿城風雨,隻當我是個權勢的。”
明威將軍府的衚衕門外已經堵得水泄不通,還連續又馬車向著這邊駛來,看來都是來賀孫小娘子及笄的。
顧明珠聽了小葵繪聲繪色學著霍五夫人登門來刺探動靜所說的話,輕笑一聲:“這會子那邊府裡該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