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驚駭的模樣，顧明珠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彆怕，你放心跟在我身邊就是了。”

她望向柳氏，隻見她循規蹈矩地照著身份踞坐在顧老夫人身後，並不會笨拙到出麵與夫人們談笑應酬，隻是不時地望向燕國公夫人這邊，清楚是非常在乎這一場安排好的相看。

把燕國公夫人那打量的目光擋得乾清乾淨，她左瞟右瞄都隻能看到那位膀大腰圓細弱的嬤嬤，頓時冇好氣地哼了一聲，忿忿收回目光。

還是柳氏最會看神采，忙不迭上前去笑盈盈請了顧明珠往內堂去：“郡主快請退席，總不能一大師子就在門外敘話吧。”

如許毫不粉飾的目光，顧明玉那裡會發覺不到，可她隻能漲紅著臉，眼裡含著淚，將頭低得幾近要埋進滾邊織錦的衣領中去了，她常日裡性子爽快，卻也畢竟隻是個未出閣的娘子，那裡見過如許的景象。

燕國公夫人冷著一張臉，嘴角耷拉著掛滿了傲慢與冷酷，一雙厲眼中閃著精光，她望了眼顧明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清楚是記恨著先前的事。

聽她如此天然地酬酢，顧老夫人臉皮跳了跳，咬著牙答了一句：“好。”

顧明玉戰戰兢兢點點頭，微微縮了縮身子，坐在顧明珠身邊。

瞥見顧明珠的笑容，燕國公夫人的神采不由地變了變，模糊有些發青，她當然曉得顧明珠的笑容是甚麼意義，隻是這時候的她再也不能出言經驗顧明珠了，隻能低著頭忍著肝火，彆開臉去不再看，歸正她這一次來不是來看顧明珠的，她但是顧家費了很多心機和口舌請來的。

顧明珠笑笑，拉著顧明玉先起了身，從燕國公夫人氣惱的目光中安然出了內堂去。

顧老夫人看著一身郡主服飾的顧明珠走到跟前，本來滿臉堆笑的臉上垂垂丟臉了起來，扶著婢女的手也有點發顫。

顧明珠倒是掃了一眼那幾位請來的貴府夫人們，岑大夫人正熱絡地與幾位國公夫人說著話，娘子們也都在一處文高雅雅地談笑著，隻要燕國公夫人……

顧明珠喚了小葵過來，低聲叮嚀了一句，小葵點點頭出去了。

顧明珠也發覺到了，她不著意地轉頭看了一眼，阿碧便喚了一名帶來的嬤嬤出去，站在顧明珠身邊躬身聽著顧明珠問話，有一搭冇一搭問的都是郡主府的瑣事，也冇甚麼要緊的，隻是恰好那嬤嬤站的位置就擋在燕國公夫人與顧明玉中間。

顧明珠坐在上席，顧明玉陪坐在她身邊，低著頭不敢四周看，她也曉得本日的賞花宴隻怕是另有安排，說不得就與她有關，內心更是慌亂，唯恐一不謹慎就落入彆人的算計中去了。

看來隻是擋住燕國公夫人的相看是冇有效的，不曉得顧老夫人與柳氏做到了哪一步了。

顧明珠笑著望了一眼柳氏：“我這些光陰在宮中，甚少登門拜訪，失禮了。”

她曉得，現在的顧家怕是也不敢再把主張打到本身頭上，畢竟她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擺佈的人了。

對顧明珠，顧老夫民氣裡是說不出的滋味，當年阿誰女人過世，留下還在繈褓中的顧明珠，那會子她壓根未曾把這麼個存逃亡運都攥在她手裡的顧明珠放在眼裡，這些年來羅氏對顧明珠的各式嬌縱養壞了顧明珠的性子，她也不是全然不知，隻是她那裡會在乎，在她眼中顧明珠不過是個無用的禍害，隻要等她到了年紀嫁出去，就能把阿誰女人留下的家財收回顧家，僅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