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換了一聲王元娘跟上,這才笑著與岑三夫人道:“也難怪,好好的娘子要送進宮去作側妃,憑誰內心也安生不得。”
本日是郭家二房裡五娘子進宮的日子,本來依著郭家的家世職位,郭玉秀就算不是插手東宮為太子妃,也該是嫁給皇子為正妃,如何也不會委委曲屈作了東宮二品良媛,這不但是在打郭玉秀的臉,更是折了太師府郭家的顏麵。
“去瞧瞧來賓可都來齊了,問問前門的看門婆子,顧家的馬車來了冇有。”她喚了婢女來叮嚀道。
當然會,當今太子沉迷酒色,脾氣殘暴,除了賢人與天後孃娘跟前,他毫無顧忌,又如何會在乎郭玉秀是郭家娘子,還是東宮良媛。
“不是說了顧明珠會來,如何到這會子還不見她來!”郭玉秀滿心的怨毒讓她的模樣變得猙獰起來。
郭二夫人一身海棠紅團花大袖齊胸襦裳,八幅紗羅湘妃裙,頭上也是明晃晃的碧玉步搖,一副貴氣逼人的打扮,卻恰好襯著一張煞白的臉,耷拉著嘴角在內堂外迎著客。
曲江宴上郭家與顧家但是已經勢成水火了,固然還未曾完整撕破臉,可郭五娘子誣告攀咬顧家大娘子顧明珠的事可都是在場的人看得明顯白白的,恰好這時候郭家還給顧家派帖子去。
“你瞧見方纔郭二夫人的神采了未曾?”
郭玉蘭猜想著:“莫不是怕了,不敢來了。”
送去郭家的帖子也是她求著郭二夫人的,她要把這些光陰她的怨毒嫉恨全數讓顧明珠體味一遍!讓她曉得甚麼叫生不如死!
王夫人笑了笑,冇有再說話。
她已經忍無可忍了,這幾日若不是郭太師嚴命二房裡老誠懇實留在府裡,不準出去肇事,她那裡還肯忍到這時候。
王夫人噗嗤笑出聲來,看了看擺佈:“小聲些,這但是在她府裡,教她聞聲了隻怕又要生出事來。”
岑三夫人聽她提及這個,也是一臉興味:“可不是,郭家到底是甚麼籌算,也不曉得顧家那位夫人肯不肯來呢。”
郭玉秀咬牙切齒:“敢如此害我,這會子卻成了縮頭烏龜!我便是入了宮,也不會等閒放過她!”
就在姐妹二人低聲說話時,婢女吃緊忙忙出去拜下:“娘子,顧大娘子來了。”
岑三夫人夙來心直口快,又是個嘴皮子利索的,用手絹掩著嘴與王夫人笑道,“臉上的脂粉怕是用了二兩了吧。”
就在方纔,郭老夫人還命人帶了話來,讓郭玉秀安安份份入宮,今後甚麼也不必想,隻要服侍好太子,循分守己做好她的側妃,彆的心機再不必有了。
王夫人與戶部員外郎岑府上三夫人早就來了,笑著與郭二夫人道了喜,這纔跟著婢女往堂裡去。
郭二夫人焦急,更加又氣又急的倒是一身石榴紅斑斕宮裝坐在配房裡的郭玉秀。
她臉上暴露不加粉飾的討厭之色。
但是郭玉秀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她如何能夠就如許忍氣吞聲入宮作了側妃,看著顧明珠還是在內裡安閒!
郭玉秀的臉漸漸暗淡下去,因為痛恨而灼灼發光的雙眼也沉寂了下去,她扯出一抹丟臉的笑容:“怕甚麼,我但是郭家娘子,是天後孃娘冊封的東宮良媛,可不是那些冇名分的賤婢,如何也不會……”
太師府三間高大的獸頭大門前掛著大紅朱錦,進收支出的婢仆一色嶄新青灰短襦,瞧著倒是一派喜慶之色,可這郭家的人臉上看不出半點憂色來,連常日裡挺得筆挺的腰板都佝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