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有些胡塗，不明白皇後問的是誰，迷惑地望向一旁的宮婢，宮婢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娘娘不時掛念著賢人，使了人去刺探賢人的動靜。”

隻是景象如何，她也不曉得，隻能等著動靜。

岑三夫人咬著唇望著女兒，好一會才轉頭與顧明珠道：“如果娘娘恩準，我們送了芸娘回上郡岑氏族裡，那邊有家庵，她也能在內裡清修度日。”

纔要回太極殿回話，卻在殿前已經見到了太後的馬車，她扶著徐司言正從殿中走出來，見到顧明珠開口道：“你返來了，就隨我一起疇昔吧。”

待陳留王的事垂垂停歇，人們不再記取與他相乾的岑芸，再為岑芸選一個可靠的去處，也不消再自苦下去。

顧明珠不明白是要去哪，陪著太後上了馬車，才聽徐司言低聲道：“陳留王與賢王要求見娘娘。”

顧明珠心中大吃一驚，看著皇後那一副癲狂了的模樣，顧不很多說，隻是轉頭望向一旁的宮婢們：“娘娘病胡塗了，還不快扶娘娘歇著。”

顧明珠悄悄點點頭，上前屈膝施禮：“皇後孃娘。”

顧明珠陪著她們坐了好久，這才起家出去了，讓她們母女好好說話。

皇後卻還是不肯罷休，伸動手向著氛圍裡抓撓著：“他該死，他為了活命，甚麼事都能做……就是個，是個牲口……”

如許的景象實在是有些熟諳，讓人不由想起現在已經被送去廢宮中再無人問津無人記起的魏國公夫人，當初她不管不顧進宮來的時候，太後也是如此措置的。

太後臉上冇有驚奇之色，也冇有彆的情感，隻是淡淡望著拜在麵前的他，就彷彿看一個陌生人：“你在寫甚麼？”

隻是不曉得賢王是否也像魏國公夫人那般胡塗，到先帝駕崩之時，魏國公夫人還心心念念想要給本身的孩子要一個名分，畢竟被太後命人將他們母子一起送去了廢宮自生自滅，再也不能出來。

她話說得艱钜，實在是內心不捨，若非不得已，誰情願送女兒去家庵，如此隻怕岑芸這平生都冇法再像彆的女子普通幸運平順地度日了，即使今後能夠出了家庵，也不過是在族裡貧寒度過一輩子了。

太後命人翻開殿門看到的是李裕踞坐在案幾前，正襟端坐地提筆疾書，神情凝重像是在寫著甚麼首要的東西，聽到身後殿門吱呀響，他才放下筆回過甚來，瞥見太後冰冷的神采，他竟然毫無半點不安和慚愧，反倒是欣喜非常，趕緊起家迎上去，大禮拜下：“母後安然無恙，實乃大唐之幸，兒臣之幸。”

看著躺在榻上還在掙紮儘是恨意的皇後，顧明珠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產生了甚麼事，會讓皇後如許恨著賢人，寧肯冒著極刑也要在垂死之際如此唾罵謾罵，一心盼著她死。

岑三夫人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彆過臉去抹著淚。

太後看著他拿過那幾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策論送到跟前，卻並不伸手去接，隻是看著他：“我覺得你曉得上一次已經是我對你最後的寬大了，不會再敢有彆的心機，可惜你還是冇能迷途知返。”

語氣何其樸拙，讓人感受不到半點作偽。

顧明珠帶著宮婢進了殿中，才一進門就被那股子陳腐的黴味熏得皺了眉，顧明珠搖了點頭，進了殿中，殿中的宮婢齊刷刷拜了一地，她擺了擺手：“起來吧，娘孃的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