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玉出去時候,李密已經放下了策論,悄悄坐在榻席上,免了她施禮:“王妃有甚麼事?這些光陰朝中事多,府裡的事要請王妃多操心了。”
他不由得生了怒意,神采也沉了下來,黑著臉坐在榻席上看著顧明玉。
她一氣說完,也不等李密開口,站起家來便往外走,連看也不看李密一眼,讓婢女開了門便回了內院。
顧明玉現在倒是已經淡然了,方纔那一番話說出了她這些光陰以來的委曲,把內心的憤懣一股腦倒出來給了李密,反而不那麼在乎了。
她的氣憤悲傷噴薄而出:“我得了動靜不放心,去了莊子上見二姐姐,也想著她再回青蓮觀過分艱苦,要補助她莊子鋪麵,與她伴身之物安然度日,二姐姐倒是不肯,執意要回青蓮觀,我還想再去安慰,連莊子鋪麵和下人的契書都備好了,殿下倒是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於我,當時候可曾想過我是殿下的老婆,是這王府的王妃?便是要科罪是否也該問一問?”
“隻是……”她遊移了一下,深吸口氣,還是抬開端來,看向李密:“我有一事,想請殿下答允。”
“如果殿下是怕委曲了二姐姐,倒也無妨,過幾日我隨殿下入宮去,將這王妃之位給了二姐姐也就是了,也好不教殿下難堪。”
說甚麼要接了顧明月入王府,卻又說要他給個名分……
青茚上前扶了她起來:“娘子有何錯,畢竟是三娘子心狠,竟然還要讓娘子回青蓮觀去,顯王殿下也不過是秉公直言罷了。”
豈不是為她人做嫁衣?
自從上一次因為顧明月的事,二人不歡而散,他又是日日忙著朝中政務,也未曾回內院去,伉儷之間頓時像是生分了。
書房裡的李密正翻看著幕僚們奉上的幾份策論,都是民治水利賦稅用人的大事,他疇前接的差事多數是兵部與駐軍的事,對戶部吏部還比較陌生,不能不重新再勤奮,但是朝中的政事倒是等不得他了,奏章雪片普通送到他的案頭,太後又要操心賢人與皇後的事,他隻能極力支撐,卻也倍感艱钜。
在花亭裡閒坐了一日的她,到了暮色四起纔回了房,苦衷重重連飯食也用不下,揮退了婢仆,單獨和衣躺在榻席上,望著西窗外油油翠綠的鳳凰樹發楞。
顧明玉這時候才抬起眼望著他,看他如此,心中說不出是甚麼滋味,他固然冇有承諾,卻還怨怪她自作主張,曲解他與顧明月之間的事,酸楚無法百感交集。
李密好久都冇有回過神來,坐在榻席上入迷,麵前倒是不竭回想起顧明玉最後含著淚卻堅固的眼神。
貼身婢女小菊卻儘是擔憂隧道:“王妃,如果殿下真的答允了,要將二孃子接入王府,那豈不是……”
顧明玉神采有些發白,在他身邊的榻席上坐下,輕聲道:“殿下現在監國,不必擔憂府裡,我會辦理安妥。”
終究,她不想再忍了,狠狠昂開端來,把心一橫,氣憤地開了口:“殿下想讓我如何?二姐姐是我遠親的姐姐,她被送去青蓮觀清修也是有原因的,並非是我所願,當初殿下不管不顧接了她出來,連我都未曾知會,還矇在鼓裏,待到她在彆莊住下好幾日才與我說,我又能如何作想?”
李密點了點頭,叮嚀婢女:“請王妃出去。”
即使現在兼顧得空,李密也不會當眾讓顧明玉冇臉麵,畢竟她是顯王妃,是王府女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