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祠堂畢竟是男人們的事,顧明珠一身朱紫團花廣袖襦裙,頭上一絲不苟梳著翻髻,跟著崔臨給崔氏列祖上了香叩了頭以後,便退了出來,跟著崔大夫人在崔老夫人跟前陪坐著,剩下的上族譜祭祖宗就不是她們這些婦道人家去的了。
琴娘這會子倒是笑著道:“三嫂實在是過獎了,我不過是幫著做些小事,老夫人對幾位嫂嫂纔是喜好到內心上了,前幾日就叮嚀了劉嬤嬤清算籌辦了,盼著你們返來呢。”
鄭媛拉著她的手笑道:“多虧有你,也不怪老夫人和幾位夫人都那麼喜好你。”
她一雙杏眼中儘是體貼:“前些時候換季,傳聞大伯母痹症犯了,我便做了幾個藥包,都是家傳的老方劑,一會我給大伯母送去吧。”
可鄭媛清楚不放在心上。
她笑著用團扇掩著嘴,用眼睛瞥向另一邊的三夫人鄭氏:“免得你阿家心疼。”
就在這會子,琴娘笑著開了口:“常聽人說長安物華天寶,神馳已久,倒是離著博陵千裡之遙,大伯母倉促來去,舟車勞累,這季候本來就是盛暑難當,要格外把穩纔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更是看了一眼顧明珠,目光裡的意味再明白不過。
一旁的王氏也來了乾勁,帶點興味看著琴娘。
崔老夫人笑嗬嗬地,指著琴娘與顧明珠道:“五郎媳婦怕是還未曾見過,這是琴娘,是我孃家侄孫女,與二郎三郎五郎他們是表親。”
顧明珠也不敢怠慢,還了一禮,笑著喚道:“琴娘。”
三夫人的神采有些慘白,扯著嘴角強笑著:“也許是怕遲誤力大伯與大嫂,畢竟是去給五郎辦婚事的。”
崔二夫人袁氏已經笑著在靠近老夫人的榻席上坐下了:“還是老夫民氣疼我們,留了我們在這裡吃茶。”
一旁的鄭媛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笑著與琴娘道:“昨兒來不見你,我還迷惑,傳聞你去菩提寺上香了。”
“……鄭家嫡支也有幾房搬去了長安,在長安開了府,看模樣今後是要常住在那邊,滎陽隻要族老了。”三夫人鄭氏話裡話外都在刺探長安的景象,大夫人倒也曉得她的芥蒂,乾脆坦白奉告了她,“固然這一次我與郎主也在長安逗留好久,但也隻見過鄭家郎主一麵,還是顯王府的宴席上。”
崔老夫人天然看得出王氏是在湊趣,對著二兒媳婦和三兒媳婦的眉眼官司也明白,笑道:“你三弟妹可不是那樣,快彆打趣她了。”
她們兩人說著話,同為鄭家人的鄭媛倒是神采木然,像是未曾聽到普通,對崔鄭兩家的乾係毫不放心在上普通。
崔家與鄭家自來是通家之好,又是互為攙扶,向來都是來往密切,可現在崔鄭兩家郎主同在長安,卻隻在顯王府宴席上見麵,再冇有暗裡來往,這表示兩家的乾係已經走到對峙的境地了吧。
她又涎著臉與老夫人撒嬌:“老夫人本日也讓我贏上一回吧,我歸去也誇耀誇耀。”
顧明珠在旁冷眼旁觀,也覺對勁外,畢竟女子出嫁以後最要緊的就是婆家與孃家,婆家是頭頂上的天,孃家是身後的依托,如果婆家與孃家乾係不睦,那便是再要強的人也會難堪,隻怕是要兩端受委曲。
又與身邊的阿誰年青娘子笑道:“今兒讓琴娘幫你二嫂嫂看牌,讓她也贏上些,下一回就不會巴巴兒望著我的牌感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