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王兵變之時,安平公主已經被襄王妃請到洛陽賞牡丹花會,倒是躲過了那一場動亂,隻是等她回到長安,親眼看到了結局,陳留王被俘,賢人受傷昏倒不醒,賢王被囚禁,皇後病危,賢王妃又病故了,統統都像是一場惡夢,她本來純真的性子也遭到了極大的打擊。
她前一日才使了人去賢王府探病,回話說賢王妃病得固然重,卻還算穩定,醫官說如果能好好保養,應當還能過了夏天。
說著,她笑了:“瞧著你常日裡行事都老成慎重,倒是愛吃這些,倒與安平小時候普通,還是個孩子。”
顧明玉看看顧明珠,這的確是個難事,現在賢王被囚在百福殿,固然大家都曉得原因,但太後畢竟冇有下詔,他還是親王,賢王妃的喪事就要遵循親王妃的儀製來,隻是如此一來,隻怕又會生出甚麼話來。
她說是說,每次卻還是讓廚裡做了給顧明珠留下,更像是對孩子的寵溺。
這還真不像周楚楚會乾的事。
但是才過了一日,賢王妃倒是俄然病歿了。
周楚楚卻像是受了驚嚇普通,含著淚拜下去:“求公主殿下與王妃恩準,王妃待我恩重如山,現在放手而去,又是在長安無親無端,我情願去莊子上禮佛清修為王妃祈福祝禱。”
顧明珠忍不住皺眉,當著安平公主的麵倒是不好多問,隻好拉著顧明玉:“走吧,我們出來吧。”
她看著太後,輕聲道:“賢王府送了喪信來,王妃已經……”
顧明珠看著她,內心悄悄感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如果受不住,不如先回宮去吧,不消疇昔了。”
顧明珠倒是淡淡道:“太後孃娘已經叮嚀了,王妃的喪儀還是,隻是長安一亂傷筋動骨,還是要尚簡纔好。”
顧明珠也悄悄笑了起來,隻是笑容裡有些悵惘,或許是因為在這很多次的存亡循環中,她始終冇有尋覓到能夠依托暖和的,經曆中更多的是痛苦,以是更偏疼甜食,彷彿能夠從那些甜味中尋覓到一點點歡樂。
顧明珠說不出內心的感受,就是難以粉飾內心的驚奇。
顧明珠更是想到吉娜病得俄然,又非常奇特的病症,更加感覺內心思疑,她與明玉籌議著將喪事安排交代給了周楚楚,才緩緩又開了口:“賢王殿下要留在宮中給賢人侍疾,怕是一時難以回府,王妃又是病歿了,府裡的事怕還是要交給側妃纔是。”
直到顧明珠出去,太後的神采才都雅些,瞥見她悄悄走過來坐在一旁的榻席上,還幫著清算案幾上的奏章便不由地放軟了目光,拍鼓掌喚了宮婢出去:“去把留著的山藥糕端來。”
她的話語也不像疇前那樣活潑天真,畢竟還是成熟很多,讓顧明珠說不出的心疼。
賢王府固然未曾被金吾衛抄查,卻畢竟是落魄了,這些光陰李裕又被囚在宮中,府裡早已是民氣惶惑,連賢王妃吉娜的喪事都辦得有些拘束。
賢王府門前已經掛滿了縞素,府門大開,周楚楚已經帶著婢女們迎了出來。
顧明珠低聲應著,陪著太後說了幾句話,欣喜她幾句才悄悄退了出來。
這話說完,周楚楚的神采不由地變了變,身子也僵了好久,才扯出笑容來:“謹遵娘娘之意,還請殿下、王妃與郡主先進府吧。”
安平公主暴露慘白的笑容,一閃即逝:“我冇事,她畢竟是我二皇嫂,母後不能疇昔,我該疇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