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著內裡哭成一團的正房努了努嘴：“偏生她鬨騰了大半宿還不肯搬，我隻好親身來請了。”

顧明珠看著銅鏡裡的本身，挑了挑眉：“大夫人不是病了，另有甚麼可鬨得？”

韓嬤嬤歎了口氣：“可不是病著，昨兒在鬆壽院就昏了疇昔，抬歸去好些時候才請了醫官來看，隻是才救醒過來，就被二夫人帶著人登了門，說要送她去偏院養病。”

顧明珠笑得暢快：“她們不是早就記恨我了，也不差這一分半分的，隻是她們先前那樣算計了我，現在鬨成這幅模樣，我若不去看看總感覺內心不敷痛快。”

房門前本來服侍得小婢已經慌了神，好半天賦想起來要出來通傳，可顧明珠已經帶著阿碧走了出來。

還不到半夜就下起雨來，淋淋漓漓下了小半夜，阿碧怕吵醒了顧明珠，披了衣服起來關了窗，把幔帳都放下了纔有躺下。

毛氏看著她，有些奇特，但畢竟是點了點頭：“你出來吧，一會出來我與你說說鋪子上的事。”

顧明珠點點頭：“多謝二嬸母。”

可她才稍稍停歇下內心的氣憤與不甘，顧明珠就那樣走到了她麵前來，微淺笑著屈膝：“夫人安好。”

“夫人這是如何了，我隻是來存候，你這副模樣實在是嚇到我了。”顧明珠看了她一會，才慢悠悠地說著，臉上倒是冇有半點驚駭之色，一雙眼含著諷刺的笑，在一旁的榻席上徑直坐下了。

顧明珠在一旁閒閒看著她瘋顛了的行動，待她發作完了，完整直不起家子，才漸漸起家來，暴露冰冷的笑，抬高聲音道：“夫人好生養著吧，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夫人，老夫人要把您給送到偏院去，您身子還未好，這可如何好……”羅氏陪嫁過來的婢女仆婦哭作一團，哀哀慼戚看著躺在榻上的羅氏。

韓嬤嬤神采微變，忙勸道：“西府那邊正亂著，娘子如果這會子疇昔，隻怕大夫人不免會記恨，老夫人也……”

小葵端了衣裙過來，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句嘴：“婢傳聞，老夫人讓二夫人掌了家，還讓二夫人把大夫人給送到偏院去了呢。”

她掙紮著要坐起來，狠狠盯著榻邊的窗戶，窗彆傳來毛氏一陣陣地呼喊聲，她更是目赤欲裂：“想都彆想！”

孫嬤嬤見她景象不大好，趕緊上前勸著：“夫人，身子要緊，有甚麼待病大好了再說也不急，先好好養病吧！”

說罷，帶著阿碧在羅氏恨得要吐血的目光中走出房來，再到毛氏跟前倒是眉頭緊皺，一副擔憂的模樣，歎了口氣道：“夫人還真是病得不輕，連我都認不清了，方纔真是嚇著我了。”

小葵吐了吐舌頭，服侍顧明珠換了衣裙。

顧明珠淡淡笑著上前去，屈了屈膝：“二嬸母，我傳聞夫人病了，過來給她存候。”

毛氏冇好氣隧道：“就你是個實心眼的，她那樣待你，你還掛念著她，她病得重了，老夫人說了讓她去偏院養著，免得過了病氣給府裡人。”

她如何能好，看著顧明珠那副模樣，如何能好！

顧明珠這一覺倒是睡得極安穩，冇有昔日的不時從夢中驚醒，可貴地一覺到天亮。

顧明珠披了蓑衣穿戴木屐，扶著打著傘的阿碧來到春暉堂時，這裡已經亂作一團。

她再不擔擱了，催著婢仆幫羅氏東西搬了潔淨，逼著羅氏立即搬去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