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個聰明的，隻要安循分分跟在夫人身邊好好學，一準能夠學到很多。”柳氏看著顧明麗掛著眼淚，眼眶也跟著紅了，細細說著，“今後孃子有甚麼要叮嚀的，儘管使了人來，婢必定辦好當。”

她說不出個不是來，本來四娘子就該在嫡母，由嫡母教養著，這些年能養在她身邊也是因為羅氏冇興趣，現在開口要四娘子去春暉堂，她的確說不出甚麼來。

見事情敲定了，羅子業大大鬆了一口氣，隻要這件差事辦好了，天後孃娘也會高看他一眼，說不得奪情保住差事也有了希冀。

柳氏住的偏院非常狹小，過了低矮的院門就隻瞥見一間正房與兩間抱廈，後罩房已經好久無人住了，堆放著雜物，看起來非常蕭瑟，與西府的高大寬廣非常格格不入。

這些年來柳氏一向循規蹈矩地帶著四娘子顧明麗在這偏院裡住著，也一向說四娘子病著身子不好，甚少讓顧明麗往前頭去，光陰久了羅氏也就漸漸淡忘了這府裡另有柳氏這麼個侍妾，就連四娘子顧明麗也不過是有個浮名，昔日裡誰也不記得這府裡另有個庶出的四娘子。

他方纔去了東市那間香料鋪子裡，公然那邊有西域玫香，隻是代價有些高貴，他顧不很多說，一口承諾了，把那些香料都訂了下來，隻要能把香料趕在端陽前送進宮去，多花上一些錢銀他也顧不得了，反正這錢銀也是宮中出的。

“隻是你這院子太偏太小，又是少有人來往，麗娘如果留在這裡，隻怕也難有長進，以是我思來想去，就讓麗娘跟著我去春暉堂住著吧，就在我身邊養著，也能跟著學一學府裡的事，也好能有個貴府娘子的模樣。”

她聲音輕柔，笑容暖和親熱，一如平常一樣，目光悄悄地落在柳氏身上。

看著羅氏走遠了，顧明麗哭泣著拉著柳氏：“阿孃現在可如何好？夫報酬何要接了我去春暉堂？我，我不敢呀……”

柳氏冇想到本身特地去了前院，柳氏不但冇有鬨起來，反而擺出這麼副姿勢來，用的來由還是她挑不出理兒來的，她不能不受著。

柳氏有些惶恐，起家來請了羅氏進房去，本身倒是親身去斟了茶湯，奉到羅氏跟前：“夫人請用。”

洋洋對勁地騎著馬回了府的羅子業再一次在門前遇見了羅氏，這一回他臉上有了些笑容，向著羅氏點點頭：“茵娘返來了。”

她望著柳氏：“我本日過來，也是要與你說一說，算一算麗娘也已經年紀不小了，跟玉娘差未幾年事，也該辦理起來了。”

羅氏一抬眼，目光如刀：“如何，你不承諾？”

她是個樂戶身份，在府裡也隻是個侍妾，連名分都冇有，那裡敢讓顧明麗稱呼她為阿孃，何況現在羅氏怕是盯上了這個偏院，如果她們再有行差踏錯，隻怕更是難過了。

羅氏倒是搖了點頭，笑著道：“你就是太謹小慎微，進了府裡這麼多年了，還是如許謹慎。”

她說罷起家來，望著柳氏笑眯眯留下一句：“如此你就能好生在院子裡靜養著了，如果安逸，就幫著老夫人抄抄經吧，也能練練心性。”

以是他這會子表情大好起來，也就不那麼計算羅氏的忘恩負義了。

她身後跟著的顧明麗更是神采發白，低著頭施禮說不出話來。

羅氏得了安寧伯夫人的準信，內心也是一鬆，現在隻要等著顧老夫人的好動靜了，她與羅子業見了禮，就扶著婢女的手上了馬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