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呂驍便雇得大船。李莫愁用心招搖而過,問那船頭,“引我看看船,我這萬貫家財,可要尋個保障。船家可要好生安排海員,莫讓這沅江水盜將我們劫了去。”
李莫愁立於船頭,呂驍亦是隨行在側。隻聽李莫愁微淺笑道:“太公垂釣,願者中計。這江浪雖急,但大魚畢竟還是要中計了。”
沅江兩旁群山環抱,甚是險要。入江之前須先出灘,灘塗險阻,名為青龍灘。兩人站在船頭瞭望,隻見上行的船隻都由人拉縴,大船的縴夫多至數十人,最小的劃子也有三四人。每名縴夫躬身哈腰,一步步地往上挨著,額頭幾近和空中相觸,在激流打擊之下,船隻竟似釘住不動普通。眾縴夫都是頭纏白布,上身赤膊,古銅色的皮膚上儘是汗珠,在驕陽下閃閃發光,口中大聲呼喊,數裡長的河穀間呼聲此伏彼起,綿綿不斷。下行的船隻倒是逆流緩行而下,頃刻間掠過了一群群縴夫。
呂驍似是早有籌辦,從懷裡取出一個腰牌,放於桌上,隻見牌上另有血跡,鮮明刻著四個字“沅江船行”。但聽得呂驍道:“恩師藏匿此物於身,定是關頭地點。”
“嗬,是人家不留你,冇處所用飯吧。”李莫愁諷刺著,順勢手一迎,再道:“我就曉得事情冇那麼順利。好了,都彆站著,忙了半天,你們不餓嘛。”
俄然,四下一陣騷動,腳步短促,隨即便是人群圍湧。
前幾年便傳出本地能人結夥,專做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活動。傳聞賊人勢大,又藏匿極佳,再有處所州府有力,倒是比年不得查辦,乃至於朝廷派去督辦之人,儘皆無功而返。
呂驍又說一陣,直至說儘前後原委,才又嚴厲道:“莫愁,剛纔你說要同去,我確是感激。但是此行我確切毫無掌控,萬一扳連到你,教我如何是好。”
李莫愁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尋了位置坐下。當下倒了一杯水,端杯小飲,目光卻早已將堂內世人掃了一遍。
“啪”的一聲,桌上的碗盞都震了一震。堂內世人亦是驚了一驚。
這兩人不是彆人,恰是李莫愁和呂驍。
“掌櫃,備一桌好酒好菜。”女子出口,話聲輕柔委宛。掌櫃聞聲應到,目光倒是再做打量。隻見女子身上一襲靛藍勁裝,外加一件兩襟鑲嵌淡黃綢衫,手中一柄長劍,眉宇間倒是一股豪氣。隻是抬手言語之間,卻給人一股凜若冰霜之氣。
“呂驍,你這是看不起我李莫愁咯。”李莫愁癟癟嘴,似有怒意,又道:“既然冇掌控,那你不是去送命嗎?我剛纔說過的話,你這麼快就忘了。”
未幾時,酒菜上桌,倒是數人之量。李莫愁端坐不動,隻是望了店門口幾眼。目光落處,卻見門外人影閒逛,隨即便聽得有人聲。隻聽道:“驍哥,這姓張的如何如許,推三阻四,還是不是個甲士啊。”話音才落,便有人阻道:“阿虎,不成胡說,人家也是職責地點,我們自尋體例便是。”
船頭一愣,立馬解釋道:“都說這沅江之下水盜橫行,固然我們船行亦有護持,但客人的買賣我們亦不能失了信義。再說,信義是小,性命是大。客人這般財物,我們豈可等閒對待。當允我一日,遴選船行精乾,明日保準送夫人過江,定不讓那賊寇來襲。”
李莫愁本就仙顏,現在更是打扮得渾身寶器,再兼一股冰霜傲氣,像足了大戶人家的貴夫人。船頭倒是尊喏,便引得兩人上船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