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說也奇特,莫名其妙颳起了大風,揚塵四起,迷得人睜都不開眼睛。這纔是初秋,氣候不算冷,風裡竟然帶著砭骨的寒意。
說著,我爺爺揉了把臉,撩開被子去摸床頭的柺杖,我奶奶趕快一把拉住了他,驚悚說道:“你彆出去,內裡不潔淨。”
回家今後,我奶奶跟我太爺說:“爹,刮的那風不對勁兒,裡有很多陰氣,是不是陰兵過境?”
我太爺冷冷一笑,“不成能,我大江南北闖蕩這麼多年,也冇見過山神爺長啥樣兒,再說了,既然能稱為‘神’,他如何能夠禍害一方百姓呢,充其量也就是山裡的牲口成了精,冇啥大不了的。”
“誰欺負到咱家裡了?”我爺爺在她身後又喊了聲。
我爺爺展開眼,夢話似的說了句,“冷啥呀,我還熱呢,你心慌啥呢,是不是餓了。”我爺爺揉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要不,我到灶上給你下碗麪條吧。”
我奶奶到街上看了看,剛好站在風口兒,竟然被風吹的渾身顫抖抖,屏住呼吸,用耳朵細心一聽,風聲哭泣,如哭似泣,內裡好似裹挾著無數屈死的亡靈,用鼻子嗅了嗅風裡的氣味兒,當即皺起了眉頭。
第二天一大早,村裡又敲起了銅鑼。
就在這時,院子裡驀地傳來一聲怪叫,很像牲口叫,鋒利刺耳:“劉繼宗,山神點中了你,跟我走吧,嘿嘿嘿嘿……”
我奶奶這時候想衝疇昔,但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床邊那條人影狠狠撞在了我爺爺身上,我奶奶頓時大呼,叫聲未落,那人影噗一下消逝不見了。
這時候,我太爺對我奶奶說道:“彆看了,你去擺個困鬼局,把這鬼放出來再看吧。”一扭頭,我太爺又對我爺爺說道:“扶你娘回裡屋吧,不叫你們就彆出來。”
剛要開口問我太爺,我太爺解釋說,“這是五鬼之一,生前被人活埋的,身後結了怨氣。”
我奶奶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衝我太爺笑笑,從我太爺手裡接過筒子幡,拿到油燈底下一照,昏黃的燈光穿過筒子幡內裡的紅色裱紙,模糊瞥見內裡有個小人兒表麵。
我太爺抬了開端,“你懂甚麼,符咒哪有都雅欠都雅的,越都雅花俏,越分歧用。”頓了一下,我太爺問爺爺,“那仨小羽士發的甚麼符水?”
我奶奶忙交代我爺爺,“哥,拿著柺杖千萬彆放手啊。”
我奶奶身上一涼,俄然驚醒了,趕緊把我爺爺也推醒了,“哥,我咋感覺內心這麼慌呢,你冷不冷?”
等我奶奶把雞血條繫好,一回身,頓時抽了口冷氣,就見院子裡竟然還站著小我。我奶奶先是一驚,隨後看清楚了,是我太爺,就見我太爺手裡拿著一麵白紙糊的筒子幡。
我奶奶又問,“莫非真是那羽士說的,夜裡山神爺真要來村裡點卯了?”
我爺爺忙說:“我哪兒能喝呢,咱家是乾啥的,能信他們那一套麼?”
緊跟著,“呼啦”一聲,兩片窗戶扇四敞大開,一股冷風“嗚”地吹進了屋裡。
我太爺點頭,“冇喝就對了,要不然你現在就得給我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