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愈來愈亮,龍宇偶一昂首,鮮明現就在四人立品的正火線,殘破襤褸的吊牆帷幕前麵,三座陳舊的泥塑巨神正巍然高坐著,凜冽生威,在微小的火光暉映下,直逼麵門――
“躲起來,快,黑兵!”波爾奔麵色驚駭,回身將那襤褸蒲團放回原處。
卓爾汗擎手太久,彷彿有點僵累了,他微微轉了一動手腕,重又抬起左臂,開口唸咒,一拳伸出,五指分張之際,呼的一聲輕嘯,一團離空火焰在掌心兀自燃起,聚心搖擺,氣象奇特,同時,右手指尖上火焰漸次變小,抖手時,悄悄寂滅。
龍宇頓時情意闌珊,黯然中,便又向三尊神像看去,此時,看著看著,龍宇俄然感覺,在他的諦視中,孤寂多年的神像,彷彿也因為一行的到來而新增了幾分活力。
“這便是戰神的真容!”波爾奔瞻仰著中間臉孔漂亮神像,崇拜的目光中,彷彿流露著淡淡的失落。
龍宇見狀,妙然一笑,未置一詞。
龍宇詫異之下,趕緊看向羅琪,好象唯恐她錯過稍縱即逝的變法,誰知羅琪隻是微微一訝,又把搜尋的目光轉向了四周的牆壁及幽幽的穹頂之上,彷彿對提示冇太在乎。
時候一長,卓爾汗指尖的火苗更加煌亮,轉目看去,這破壞的神廟裡,周遭空間卻還不小,落塵仆仆的空中上,除了一些襤褸物什以外,卻也冇見彆的甚麼臟物,這讓一起驚險的四人多了些慰籍――試想,若在雜物各處、殘塵堆積的荒漠破廟中,再飾以野獸糞便,那又是多麼惱人的風景,是以,不管如何說,眼下一行也算有了安息之所,不管如何比露宿在凶惡的郊野上好太多了。
“啊!”俄然,羅琪冷不丁暗呼了一聲,龍宇趕緊順著她駭怪的目光看去,卻見在戰神泥像的巨腳上麵,竟然大力不屑地踩著兩隻落滿灰塵的黃毛鬼怪,與龐然大腳比起來,體小如鼠,巨力之下,正奮力掙紮,哀呼的神態,栩栩如生。
相對於他們兩個,波爾奔和卓爾汗對此處適應多了,在懸掌烈火的光輝裡,兩個火精靈在廟內不斷地搜颳著、撥弄著,看那當真的神態,彷彿不找出一點可用的東西毫不罷休,但畢竟,收成甚微。
“噗!”一聲暗嘯,不期而響,羅琪、龍宇分頭一驚,卻見黏稠的黑暗裡,一束鋒利的藍火正自卓爾汗右手指尖豁然竄出,頃刻,騰躍了兩下,火光便迅亮起,垂垂地,中間蕩波一樣推開了四周的暗中。
溫馨得有些詭異的氛圍中,呼吸和移步的細碎聲音,悄悄地,此起彼伏,森然的黑氣沉重地纏繞周身,羅琪四下巡看時,其間陳列,一應難見,彷彿一不謹慎便會碰到或驚起難以預感的怪物。
實在無需波爾奔多言,龍宇也已看出,但是經他一說,禁不住又打量了一番神像,內心深處頓時湧起了一陣彭湃的豪情。
“徹夜,我們如何……這……”羅琪有些不便明說卻又不得不說的話,隻開個頭,又頓住了。
說歸說,波爾奔卻冇有停下,回身扯起一個不知棄了多少年的襤褸蒲團,信手一抖,浮塵大起,羅琪恰好回身,迎頭便撞了個蒙麵,慌神間厭色忽起,倉猝柳眉緊蹙著閃身遁藏,波爾奔見這斑斕女子敬愛的神態,忽而咧嘴笑了起來,倉猝提著蒲團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