瘠薄的沙磧之地，表層硬脆，內裡堅固，踩上去出硬軟交疊的簌簌碎響，四周望去，除了南邊那濃如墨染的叢林和西麵群山的草木，這五指城四周，朦昏黃朧不見一點綠色的生命。

世人呼應著，驅兵而動。

“洪吉寨主所言不無事理，”蝶王亦出陣道，“五指城當然毒軍大減，但此中究竟有多少黑靈苦心運營的陰機禁製，遠非我等能掌控得了的，在設法俘獲黑靈之前，此事斷不成行，何況，我等戔戔數百餘眾，加上鞍馬勞累，這個險，還是不冒為好，至於赤海將軍所說黑靈叛逃之事麼……”說到這裡，蝶王冷然一笑，娟秀的端倪瞟了一眼拂曉下的五指城，妙然道，“既然黑靈派出黑甲巨霸嚴守五指城，恰好明示了他臨時還冇有逃遁的跡象，諸位請想，他黑靈數不清的黑甲巨霸，莫非隻用來保衛一座空城麼？”

“也好！”洪吉低頭思考了一下，沉沉應了一聲。

“女王所言極是，”久不出聲的莫雷擠身近前，“不過，智者千慮，恐有一失，以黑靈心計，他若真見局勢已去，借黑甲巨霸嚴守城邦的假象而暗渡陳倉，也不敷為奇，不過依當遠景象看，攻城麼，彷彿還不是時候。”

少年似也認識到了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當下一窒，遂又不成置否地疑道：“這……是胎記？”

“貴座，”正走著，莫雷不期然喚了一聲，火精王、洪吉和高空中的蝶王竟都朝他看了疇昔，都覺得是在叫本身，但一看莫雷目視火精王，洪吉和蝶王便相視著乾笑兩聲，有些難堪。

赤海瞄了一眼空中，見禮道：“此一戰，羅俠士和公子及淬火鷙勞苦功高，眼下已是勝券在握，剛纔聽公子所言，既然五指城中毒軍將罄，依標下看來，不如趁機大肆攻城，一則先製人，二則……若黑靈兵敗叛逃，必將遺患無窮，不知大王尊意如何？”

羅琪見此場麵，甚覺好笑，卻也不便張揚，隻得以手掩鼻，輕笑著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身邊久不出言的月妹，她卻嘴角動了動，輕聲道：“當然了，相互麼。”

“赤海將軍，千萬不成！”暗嘯不止的青光鱷體獸上，洪吉忙禁止道，“當下，五指城雖受大創，但城中的詭秘局勢及一應真假，斷非我等所能預感，若進城後呈現差池，誰能擔當起這個任務？本座覺得不成輕舉妄動，赤海將軍，你要三思啊！”

正說著，少年已飛馬奔來，世人便把所說議之事說了一遍，他劍眉一皺：“還是謹慎為好。”

“嗯――”火精王沉吟著，轉眼望向五指城，沉沉籲了口氣。

此時，夜魂亂陣固然凶蠻，但一物對一物，且不說變異的蝠類以懼光的賦性在淬火鷙的疾火吼怒下步地大亂，僅憑淬火鷙英勇的烈性也足以令其生畏，是以在此情狀下，空中接連不竭有被啄死或啄傷、乃至生生起火燒死的夜魂亂向墜落，工夫不大，先前在羅琪劍下崩裂至死及被虛水之光滅頂的黑屍遍及的地上，重又亂七八糟地散落夜魂無數，一層壓著一層，層層疊疊，期近將拂曉的昏光中，疆場上噎喉的血腥中異化著燒傷的焦糊味道，一眼望去，彷彿一個浩大的漏天墓穴！

火尊靈獸顛簸著的高背上，火精王彷彿也看出了場麵的難堪，便刻薄一笑，道：“莫俠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