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島主大驚中,忙伏身疾呼:“小伍、小伍!小……”
“以你的聰明,還勞我多說麼?”黑衣人丁音遲緩,穩中透寒。
“……”鳳仙島主一窒。
“交是一死,不交也是一死,”另一個男人亦大聲急道,“如法印被奪,他黑矯捷是名副實在的篡權,中土及後代,對此事自有了斷……”
鳳仙島主聽此一言,目光闇然一苦,繼而,俊朗的麵龐上,模糊地,抽搐了起來……
荒漠上,除了怒號的北風,四周,令人堵塞的沉寂。
“老爺!你、你慢點啊……”中年男人身後,搖搖擺晃緊跟著一個少婦,野風昏光下,一身綾羅紗裙已是汙垢遍及,釵斜翠散的混亂雲鬟,映托著她惶哭不已卻仍然美豔靈秀的容顏。
鵠立於山呼海嘯的荒草中,眼看大群獸騎狼籍踏來,男人俄然目光一厲,繼而,漸漸地彎下身來,用攥著劍柄的手,悄悄碰了碰少婦抽搐不止的肩。
“哼!”被保護下的中年男人見狀,當即狠狠地冷哼一聲,隨即將目光轉向了疾風吼怒的夜空,他身前,幾個男人趕鬆散緊了身軀。
“鳳仙島主――久違了!”彩光怪獸巨背上,那黑衣人略微欠了一下飄飄忽忽的身子,陰沉道。
聽男人這麼一說,中間幾個男人亦被抽筋似的躬身軟了下來,呼吸著號令的北風,四下巡望起來,火線,野草狼籍,蒼茫無邊。
此時,妖魔一樣亂舞著的荒漠中,一群遍身迸著彩光的龐大怪獸,眨眼間已紛踏而至,在一個黑衣人的帶領下,各色馭獸者,儘皆倒映在了凝神防備的世人眼瞳裡,跟著間隔的收縮,垂垂地變大、變大!
“嗬――沙!”最前麵的彪漢,大喝之下,揮刀砍倒一片深根大草,也自鬆弛下來,轉頭向身後望去。
“快走!多走一步,就多一點……快!”眼看著彩光亂離的大群獸騎氣勢洶洶逼臨過來,幾近還能看清怪獸的模樣,中年男人決然痛催一聲。
但是,大風噎喉的頃刻,白毛神鵰已飛上亂雲翻飛的夜空,昂首追望時,大片白光下僅傳來一聲恍惚而錯愕的哭泣,聲音雖弱,卻不啻一聲驚雷!
“老爺,快走、快啊……”眼睜睜看著因怠倦而立足不前的佳耦,神采驚駭的小廝幾近哭出聲來了。
“夫人,我們,快……老爺,您也……”看著中年男人仰天暗泣,小廝忙不迭抓草擬叢裡的包裹,強自將痛哭的少婦攙了起來。
“伍叔,歇一下吧……我、我是走不動了……”幾人的前麵,一個看上去春秋小些的男人看著前麵劈路的壯漢,急喘乾咂著,終究停了下來,躬著疲累至極的腰身,收羅道,“老、老爺他們還在前麵,還是……等等吧……”
誰知就在這時,一片白光豁然自天而降,從獸群背後俯空掃了過來,眨眼已成浩大一片,細看之下,風馳電掣的遮天巨光的形象,彷彿一頭鋪天蓋地的白毛神鵰!
“呼啦啦……”就在惶恐的少婦和一個侍從挫身北去的機會,最後在火線劈路的幾個壯漢凜然雜湊過來,利刃紛繁前衝,凝神防備,隔著亂踏而來的獸群,在中年男人身前,排成了一堵短小而稀少的人牆!
公然,不大一會,蒼茫的草叢中影影幢幢晃出幾個手執利刃的男人,淒惶的喘氣中,披荊斬棘地亂奔而來,藉著暗淡的天光看去,當頭一個,頭盤髻,短衫馬褲,甚是彪悍,緊隨的其他幾個,俱在三十高低,非常結實朗利,亦是短褂束腰,看破著打扮,卻像仆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