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拍桌道:“就是這個!”
魏無羨不便窮究,強行按下,道:“那……然後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並不想曉得。”
藍曦臣神采龐大,道:“……《亂魄抄》,相傳是姑蘇藍氏一名修士,乘船漂流至外洋,在東洋之地流浪數年,彙集而成的一本邪曲集。這本書裡的曲子,若在吹奏的時候附以靈力,能作害人之用,或日趨肥胖,或表情煩躁,或氣血盪漾,或五感失靈……靈力高強者,能在七響以內,取人道命。”
魏無羨道:“東洋那邊的?難怪調子和我們這邊不大一樣。”
藍曦臣持續道:“禮成以後,我父親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親關起來,又找了一座屋子,把本身也關起。名為閉關,實為思過。”
沉默半晌,藍曦臣低聲道:“……他固然經常出入雲深不知處,但,藏書閣底的禁|書室,我並冇有奉告過他。”
藍曦臣道:“每次我與忘機去見她,她從不抱怨本身被關在這裡寸步難行有多苦悶,也不過問我們的功課。她特彆喜好逗忘機,但是忘機這小我,越逗他就越不肯說話,越冇好神采,從小就是如許。不過,”他笑了笑:“固然忘機向來不說,但我知,他每月都等著和母親見麵的那一日。他如此,我亦然。”
藍曦臣道:“……有。”
藍曦臣垂動手,握著裂冰的手冇在白袖中,緩緩道:“我父親長年閉關,便是因為我母親。此處說是寓所……不若說是囚禁之所。”
魏無羨過往是聽過藍曦臣吹奏裂冰的,簫音正如澤蕪君本人,如東風化雨,溫暖溫雅。而此時現在,簫音精絕還是,卻教人聽來不是滋味。
魏無羨也笑笑,道:“幼年多情。”
藍曦臣道:“但是依忘機的性子,你不問他怎會說?有些事,你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藍曦臣道:“叔父醒來不久,我讓統統人都對他不必多言了。”
藍曦臣笑了笑,道:“我與忘機的出身,姑蘇藍氏從未對外流露過,我本不該當奉告你的。徹夜是我俄然想與人傾訴一番,一時打動。”
頓了頓,他道:“魏公子,你能明白,他這麼做是為甚麼嗎?”
兩個年幼的孩子,整日麵對的隻要峻厲的叔父,嚴格的教誨,堆積成山的書卷,再累再倦也要把稚嫩的腰桿挺得筆挺,做族中最優良的後輩,旁人眼中的表率標杆。長年不得與嫡親見麵,不能在父親懷裡打滾撒潑,也不能抱著母親依偎撒嬌。
樹葉沙沙聲響,屋前的簇簇龍膽花隨風款擺搖擺,纏綿萬千,魏無羨的目光落在小築木廊之上,彷彿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孩子,束著抹額,端端方正地坐在屋前,沉默著等候那扇門翻開。
藍曦臣把寫著那段殘譜的紙拿在手裡,盯了一陣,道:“我,想個彆例去試一試這段殘譜。”
藍曦臣道:“大哥去世當時亂葬崗圍殲之期已過,魏公子已不在人間。如經實驗,這段殘譜的確能亂民氣智,非誣捏胡編,我……”
魏無羨道:“那麼,猜測就很公道了。那段不屬於《洗華》的殘譜,就是出自於這本《亂魄抄》失落的一頁。《亂魄抄》上所記錄的東洋邪曲都非常龐大難習,他冇偶然候在禁|書室謄寫,隻得撕走——不,不對,金光瑤有過目不忘之能,他撕走了這一頁,並不是因為他記不住,而是為了死無對證。確保萬一有一天東窗事發,或者被人當場揪住,也冇法判定這段旋律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