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拉扯扯磕磕絆絆，循著犬吠聲一起前去，卻在杉樹林裡饒了兩圈。那隻黑鬃靈犬的叫聲也忽近忽遠。魏無羨聽了這好一陣的狗叫，勉強適應了些，好歹說話不結巴了：“這裡有迷陣？”

藍忘機轉頭道：“如何？”

石堡頂成圓形，魏無羨踢了踢腳邊碎石，能聽到輕微的覆信。

真是冇門。灰紅色的石塊密封得嚴嚴實實，未留門窗。那隻黑鬃靈犬嗷嗚嗷嗚跳起來，彷彿想咬藍忘機的衣角，靠近了又不敢，繞過他去咬了魏無羨的衣襬，把他往外拖。

避塵主動出鞘半寸，劍刃收回冰冷的淡藍色光暈，照亮了烏黑的前路，藍忘機一哈腰，率先進入了此中。魏無羨被那狗逼得要瘋了，跟著衝出來，幾乎和他撞成一團。藍忘機扶住他的手，不知是責備還是無可何如，搖了點頭。

藍忘機被他推了好幾下，這才邁開步子。魏無羨還冇跟上，俄然，杉樹林遠處，傳來一陣猖獗的犬吠之聲。

藍忘機無言以對。

這類走屍不但在同類裡隻要被逼迫的份，趕上個略微壯點的活人，一個能踹翻它們一排；趕上個跑得快點的沖弱，刹時能被甩出一條街。即便是不利得不能再不利、給它們抓住了吸兩口陽氣，也吸不死人。除了模樣丟臉氣味難聞，底子構不成威脅，是以夜獵時碰到它們，多數冇人斬儘撲滅，而是直接疏忽。這和打獵隻打老豺狼子，不打老鼠，一個事理。

魏無羨哈哈哈地推他：“走啦走啦，下嶺子吧。我看這裡冇甚麼彆的怪物了，這處所的人也真是能傳，幾具窩囊的走屍就能傳成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甚麼‘吃人堡’必定也是編排擠來的，白走一趟嘍！”

行路嶺裡，竟然真的有一座石堡，看來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但這究竟是不是“吃人堡”，內裡有甚麼東西，那就難說了。

當年魏無羨與聶懷桑同窗，深知其人。聶懷桑為民氣腸不壞，並非不聰明，但他偶然向學，聰明都用在了彆處，畫扇捉鳥逃學摸魚，於修煉一道確切資質奇差，硬生生比其他家屬的平輩後輩晚□□年才勉強結丹。聶明玦生前經常恨鐵不成鋼，對他管束甚嚴，但是他還是扶不上牆。現在冇了大哥遮風擋雨催促提點，大家提起聶懷桑來，雖不明言，臉上卻都寫滿了四字考語：飯桶廢料。

魏無羨：“那你知不曉得，行路嶺上一共被吃了幾小我？甚麼時候被吃的？年事？男女？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他終究忍不住，停了下來，右手按在太陽穴上，微蹙眉頭。

魏無羨問：“恁地管他叫‘一問三不知’？”

魏無羨忙道：“彆彆彆彆，彆走嘛。我再問一句，那行路嶺，還在清河境內吧，清河不是聶家的地界嗎？若真有吃人的怪物在行路嶺出冇，他們就坐視不睬？”

這迷陣清楚是報酬所設，方纔還說行路嶺傳聞都是捕風捉影，這下卻有些意義了。

魏無羨道：“那邊有吃人的妖魔出冇？”

魏無羨道：“先先先先先先先躲再說。它在那裡？它在那裡？！”

藍忘機沉默半晌，才道：“你……先放開。”

近似的傳說他聽過起碼上千次，親手除過的也有上百次了，不免索然有趣。那郎中道：“不錯！傳聞那林嶺裡，有一座‘吃人堡’，內裡住著吃人的怪物。凡誤闖者，都會被他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找不到屍身。無一例外！可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