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兩人從善如流。

言罷，她便不再逗留，彷彿是還怕玉心蓮躊躇似的，擺擺手從她們轎邊走過。

“辛雪郡主慢走。”

玉心蓮微張著嘴，又不敢辯駁龐公公的話，隻好難堪地笑笑。

“姑姑。”

“無礙，太醫說尚需靜養一月，有勞公公操心了。”

“嗯，本宮明白。”似是不想再提這等悲傷事，婷貴妃便把目光移到了龐清影和龐清雨身上。

龐清影羞怯一笑，屈身坐下。便聽婷貴妃又說道，“實在啊，本日找嫂嫂來另有一事呢。”

婷貴妃所居之芷宣殿緊挨著雲帝所居的長明殿，處所僅次於皇後的鳳儀殿，以芷宣池為中間，上建亭台樓閣十方，其間流水為引，假山為景，花草鋪路，一步十影，真正叫龐清影大開眼界了。

不過，雲辛雪卻並不介懷，她反而恍然大悟般輕捂著嘴說道，“本來是去婷貴妃那兒啊，那侯夫人還是快去吧。傳聞啊，因著雪貴妃，婷貴妃還小產了呢，也不知是真是假，侯夫人你還是快去看看吧。”

三頂肩輿一起抬著，龐清影便透著轎簾一起細細察看著。芷宣殿實在一早便到了，可領轎之人愣是帶著她們在內裡轉了整整一炷香的時候。

婷貴妃含笑打量著她們，“本宮進宮時，還冇有雨兒呢，影兒也隻是遠遠見了一麵，不想現在都這麼大了，來，叫聲姑姑。”不知為何，龐清影覺著那目光在她身上彷彿還特地多逗留了幾分。

伴跟著幾串輕笑，雲辛雪垂垂消逝在世人的視野當中。

“不知……皇上那日也不知如何了……醒了以後直接便走了。”憶起前夕之事，婷貴妃眸中模糊染上一絲肝火，不過，彷彿並非針對雲帝，而是另有彆人。

寢殿內一時寂靜無聲，過了半晌，玉心蓮才蹙眉問道，“那……皇上可知？”

“公公慢走。”

“這便是安寧侯府的三蜜斯和四蜜斯吧。”婷貴妃嘴角扯了扯，笑得極衰弱。

碧喜應了聲，三張椅子便呈現在她們身後。

婷貴妃正半臥在床上，唇齒慘白，不見赤色，嬌弱得就像經風雨踐踏的白杜鵑，我見猶憐。想著雲辛雪及龐公公的話，不丟臉出，婷貴妃還真是小產了。刺金閣不常密查後宮之事，以是這婷貴妃有身之事她還真未傳聞。

“無事，不太小產罷了，侯夫人不消擔憂。”婷貴妃滿眸溫婉的笑意，反倒安撫起了玉心蓮。

哪知，婷貴妃倒是幽幽歎道，“本宮也不知。自從懷上後，本宮誰也未說，隻要碧喜曉得。一向謹慎翼翼的，皇上那兒本宮也不邀寵了，哪知，前夕皇上俄然酣醉而來，非要在本宮這兒過夜……”

一聲通報過後，三頂肩輿停了下來。

“見過貴妃娘娘。”

龐公公見了碧璽，那麵無神采的臉上總算是閃現了一抹體貼的笑容，“嗯，貴妃娘娘如何了？”

“貴妃娘娘這是如何了？”玉心蓮行了禮，一見婷貴妃那毫無赤色的臉頰，忙也不顧甚麼禮節，焦心腸坐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體貼腸打量著她，活脫脫的一個好嫂子。

此是上馬威，龐清影心中衡量著，看來婷貴妃也並非如此好相與之人，即便是姑嫂之間也免不了幾番誇耀爭鬥。

玉心蓮內心倒鬆了鬆，不過臉上的神采倒是嚴厲了起來，“此事萬不能讓皇上曉得，既然娘娘從未說過，那便當作冇有這事兒，隻是一場風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