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厥後呢?”他的聲音嘔啞乾澀,壓抑在情感即將發作的邊沿。
但他已經顧不得了,沉吟半晌,擺擺手感喟道:“冇甚麼,你父母都是歸元教弟子,在靈霧山圍困望江樓時被殛斃,其他……我也不太清楚了。川川,”顏玖彆過臉,不去看門徒澄徹見底的眼睛,問:“禍因我起,你恨嗎?”
前塵創劇痛深,顏玖細思傷懷一時冇法自拔,又礙於身份不能出去散心,今後的兩日都悶在房裡,在鬱鬱寡歡中度過。
這類感受很熟諳,十年間無數次,他早已風俗了,卻還是忍不住一陣煩惱――或許是因為幾日前運功調息的啟事,本來該在立夏之日纔會發作的合歡蠱,提早了。
寒川的身材驀地一震,他忍了又忍,終究禁不住一把將顏玖箍進了懷中,雙臂收緊,死死抱著,那力道就彷彿要把人勒成幾截纔會罷休。
崇麗閣一層後堂有間偏殿,殿中有一方鵝卵石鑲嵌而成的池子,池中引江水淨化為浴泉,泉水淩淩、四時清冷。
寒川此時最不想與他會商存亡,隻要一想到本身恨不得捧在心尖上的人早在十年前,在他們還未相逢時就幾乎命喪江底,還被人下了那種淫邪的蠱毒,他就節製不住的想殺人,乃至想毀天滅地。
“川川,”顏玖輕喚,“也不必太傷懷,仇家隻當我死了,這幾年……”
顏玖慘笑了一下,展開眼,輕描淡寫道:“因我催動了璞真訣第七重,導致合歡蠱提早發作,眼看保不住命,隻幸虧四周的城中尋了人……交合,後又在心神不穩之下把人給殺了……”
沈逢君的墓在一棵細弱的楠竹上麵,豎著和曆代教主墓前普通無二的方闊漢白玉碑,隻不過中間還多了個不起眼的小土包,土包上也有碑,是窄窄一條青花石,看起來非常寒酸。
寒川的胸中似燃起了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火,彷彿正蒙受合歡蠱殘虐的人是他普通。
當年的顏玖出世月餘,便造殺孽兩場,生煙劍下死亡者逾百八十人。
“我反麵你說,”寒川又把人往懷中緊了緊,斬釘截鐵的話順著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胸膛,一字一句地打入顏玖心中:“我會替你雪恥,替你解蠱,我要讓你重新‘活’過來,師父。”
顏玖心頭驀地一鬆,那零散躊躇不決的火苗還未曾燒起,就被複仇的巴望埋冇了。
顏如玉本該站在高處傲視天下,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被當作一個死人“埋”在這裡。
他也跪了下來,向沈逢君的墓慎重地叩首,神采非常莊嚴悲淒。
“關師哥,”顏玖道:“本日不管你想如何,我全受著。”
“師父,這是……”他看清了,瞪大眼睛低呼:“你的?”
沈軒把顏玖囫圇置入池中,轉頭見寒川追了過來,便緩慢地叮嚀道:“師侄,你來扶著他謹慎溺水,我去去就來。”
寒川迷惑地看向顏玖,等他的後話。
顏玖搖點頭,表示本身無礙,持續道:“稍作紓解後我逃到江上,想乘船回蜀中再作籌算,並告訴我師父來策應。再厥後,我和師父就在渝州被方纔繼任掌門的雲濟滄帶人追上了,當時我已經非常衰弱不能再戰,我們被滄崖派世人圍堵,逼至巫峽峭壁,師父為了護我,喪命於滄崖氣宗捫天陣淩絕掌法之下,我則被雲濟滄以佩劍‘驚濤’刺中間口,跌進江水,身材逆流而下,幸虧沈師哥及時趕到下流,將我救登陸,這才幸運保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