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玖細問方知，本來寒川方纔趁著過夔門船速稍緩，一劍劈向江中，硬是把江麵豁出了一條口兒，然後飛身而起，頭朝下舉劍倒刺，叉起一尾最肥的草魚，藉著劍入魚身那點力，又輕飄飄地落回了船上，連片衣角都冇沾濕。

第三，天刀門會去青州插抄本年武林大會，並且有擂台折桂的名額，但是不曉得詳細幾個，能不能在短期內為寒川爭奪來。

三人在梧桐堆棧相安無事地住了一晚，顏玖要了一罈澧泉釀，拉著寒川喝了個痛快，他固然愛好喝酒，量卻不高。喝到最後，寒川尚復甦如常，顏玖卻已醉得人事不省，還得門徒給架到榻上安息。

顏玖鳳目一眯，高低打量半晌，笑道：“路過罷了，老伯有何高見？”

寒川蹬著峭壁飛返來，剛踩在船麵上，就被他師父劈臉蓋臉地罵了一頓。

鬱結、憋悶、肉痛、顧恤、煩惱……亂七八糟的情感一股腦從內心深處翻湧上頭，號令著想要破體而出。

寒川這才變了色彩，倉猝上前一步，抓住顏玖的袖口，支支吾吾：“師父，我隻是……”

寒川冷眼在一旁看著，牙關緊咬，手背在身後，泄憤似的把船艙中草蓆的稻草一根根往下揪落。

顏玖接著方纔的說話，問繡娘：“女人們是每年都要往江陵府走一趟？”

顏玖冇話說了，因為他真的很想吃。

寒川幼年力強，一夜冇好生安睡也不見倦怠，高低忙活著打熱水叫早餐清算行李，把顏玖服侍熨帖極了。

“你說誰能想到一個五歲的小娃娃敢脫手殺人呢對不對？我當時推說腳扭了，讓照顧我的龜奴幫手揉揉，他就低下頭去察看，把脖子上的血管明晃晃地露了出來……嘖嘖，之前還擔憂瓷片不敷鋒利，一下子弄不倒他，在本身的胳膊上割了幾道試過呢，也不曉得那人厥後死了冇有。”顏玖講著本身初度取人道命的景象，態度安然自如，就彷彿是在說偶然中踩死的蟲子，乃至還暴露點對勁之色。

“厥後我大了一點，常常回想起本身的賣身價隻值十兩銀子一鬥米，總感到特彆的氣憤，的確氣得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嚥，心窩窩疼。”

綠臘無語。

第二日朝晨，天還冇亮顏玖便先行醒了過來，他按了按因宿醉而地痞僵僵的腦袋，坐起家，剛弄出點動靜來，靠在榻邊席地而坐的寒川就立即驚覺，出聲問道：“師父醒了？身上可有不適？要不要飲茶？”

顏玖心機飛轉，再看那些嬉鬨繡娘，就有些無法，他籌算欣喜幾句，免得那女人再因為本身麵上尷尬，張張嘴剛想說話，就聽到從艙彆傳來一道驚呼，跟著便是連續串稀裡嘩啦江水潑落拍灑之音。

寒川閉了閉眼，重重地籲了一口氣，一把將負在背上的漸離拔了出來，握著劍柄一轉一擰，將窄刃劍反接到銅製長簫之上，末端向船麵用力一頓。

漸離從分為兩截的簫鞘和窄劍被連成一桿狀若□□、又好似銅棍的兵刃，寒川將它橫於前緩慢向身側一揮，足下發力猛地竄了出去，踏著江麵攀至峭壁之上，朝那塊漸行漸近的巨石飛掠。

寒川問船家借了鍋灶和調料，親身去給顏玖燙紅油魚鍋。

顏玖趕緊幫著船家扯帆、撐漿、拋錨，奮力好半天，才堪堪把船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