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彷彿看不到關慕此時的麵色不善,伸開雙臂抱住他大力拍背,再次興高采烈地呼道:“璞真訣第七重,我練成了!你們看啊,快看!”
顏如玉被沈逢君趕鴨子上架般強行推上教主的寶座今後,屁股還冇坐熱,就又被他師父給攆了出去。
關慕看著大師兄聽聞顏玖時臉上閃現的,那和師父如出一轍拳拳體貼的模樣,痛心疾首的長歎一聲:“你們就寵著,遲早寵出事!”
這片枯黃色地毯的中心,顏如玉單膝跪在地上,上身伏得很低,手中的生煙軟劍一大半冇入泥土,剩下的一小半被他的重量壓彎,幾近貼到空中。
沈逢君的身材非常高大,有近九尺,他把小門徒兒接住,抱在懷裡揉搓了兩把,像方纔提沈軒一樣抓著後領把顏如玉提到麵前,逗他:“搞慣求嘍?屋也被你鬨散花。”
顏如玉被沈逢君長年養在芙蓉城,對江湖門派可謂一無所知,搜腸刮肚半天,才總算連蒙帶猜地將這一起人的身份給認了出來――是青州琅琊府,滄崖派。
顏如玉和關慕見師父來了,就都收斂了各不相讓、劍拔弩張的氣勢,關慕立在原地老誠懇實施禮,顏如玉卻似如燕歸巢般張動手臂向沈逢君撲了過來。
曆代歸元教教主繼任後的第一件任務,都是“出世遊曆、見聞六合”。
何如沈逢君行事一貫離經叛道,這一老一小對了脾氣,當師父的便由著門徒混鬨,傳聞他要閉關打擊第七重,不但不攔著,還傾儘教中奇珍奇寶,請劍奴先生給顏如玉煉了一把神兵利劍。
沈軒:“……”
可就算再如何不樂意,他也不能違背祖師前輩們的端方,過完這年的春節,顏如玉就在師父和教眾們催促下,正式繼位,成為了歸元教有史以來最年青的教主。
關慕:“……師父,您說甚麼?!”
小二一看不好,鋒芒竟然被甩到本身這來了,從速用眼神向掌櫃的乞助。
沈逢君送了他十張人皮麵具,一匹烏雲踏雪,和大把的銀票子。愛徒如命的老教主送了又送,恨不得要把人一向送到渝州去。
麵前所見好像神蹟,碎裂四散的竹子彷彿被具有起死複生服從的雨霖甘露灌溉,竹乾合攏、竹節復甦、竹葉抽芽……一根根緩緩昂首起立,不消一刻,鷺草堂外便又成了那片蔥蘢清幽、瀟瀟低語的紫竹林。
關慕性子急,一起疾走,把沈軒甩出去幾步遠,率先到了泉香榭前麵,還未踏進紫竹林,便被麵前所見的景象震驚當場。
帶刀大漢眼睛一瞪,刮向店小二。
鷺草堂坐落在望江樓三座主樓之一泉香榭前麵的紫竹林中,被泉香榭和四周其他樓台館閣的陰翳所覆蓋,長年不見日光,霧氣環繞,幽深喧鬨,頗似瑤池之態。
“鷺草堂,”關慕咬著牙,冇好氣地對沈軒道:“還不是我們師父的好寶貝麼,又鬨出大動靜了!”
跟著有一道清澈疏朗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打斷了顏如玉的深思:“這位小兄弟,我觀中間不似奸棍,此等暗中教唆之舉,行事是否有些不當?”
顏如玉揮揮手,拔劍而起,不覺得意地嬉笑道:“好說好說,自家師兄弟,客氣。”
沈軒終究從惶恐和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把按住了顏如玉的肩膀。
他從沈軒懷中翻身而起,抽出世煙來高高舉著,劍鋒折射冬陽,在他臉上打下一道熠熠生輝的寒光,欣喜若狂地大呼:“成了,沈師哥、關師哥,我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