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身一躍從堤壩的柳樹上跳入江中,分水踏來,瞬息間也上了滄崖派居住的劃子,身形利落飄然,侷促的船身上麵,連一絲波紋都冇盪開。
桑擎峰便冷哼道:“啟泰八年,渝州適逢百年不遇之大水,朝廷腐朽有力賑災,川渝天高地遠匪禍四起,戰亂當中,餓殍遍野、民不聊生。而當時蜀州因是歸元教的權勢範圍,得以免於饑荒安然度日,芙蓉城中乃至尚能暖風迷醉、日夜歌樂!後渝州流民求入蜀州覓一線朝氣,沈逢君又是如何做的!”
他抱拳上前,自報家門道:“鄙人青州滄崖首徒雲濟滄,這位是我的師弟,桑擎峰。本日之事本因中間惡劣所起,我等脫手禁止是為美意,若持續在此爭鬥,反倒給店家添費事,不如小兄弟……”
青州滄崖號稱武林第一門派,顏如玉內心策畫,要的就是這類有頭有臉的人,不怕惹費事,就怕冇人惹,越費事越好,最好靈霧山和伽藍寺的羽士和尚們這會兒也冒出來,一起上纔好。
桑擎峰怪道:“你身出魔教,竟然也能有這份心性,我等倒要看看,你該當若那邊理?”
顏如玉跟著滄崖派一行人出了江陵城門,從護城河上過,往西南邊向走了一段路,便看到有一座鐵鑄的“鐵牛磯”,半跪在堤壩一端,俯視滾滾江水。
“不成說,不成說,”顏如玉還記得沈逢君的交代,不敢露底,隻道:“今兒遇見我,算你榮幸,江陵這事我幫你處理,我也替天行道一番,我們交個朋友。”
桑擎峰見顏如玉反倒擺出一副大人有大量不與他們計算的模樣,心中肝火更勝,揮掌便要再次相襲。
雲濟滄帶著世人停了下來,向顏如玉道:“我等此行至江陵乃有要事在身,中間有話便在此處問,清楚後切莫再隨行,倘心有不甘,待事畢,再戰不遲。”
如許想著,他便報上家門:“蜀中歸元教沈逢君座下弟子,顏如玉。”
見對方狼狽地滾作一團,顏如玉樂不成支,大笑道:“既管了我的閒事,就冇有半途而廢的事理,本日我便代表‘魔教’,會會你們這些憂國憂民胸懷天下的公理之士!”
雲濟滄將他攔住,拱手朗聲道:“中間所言並非全無事理,然天下禍端無數,我滄崖舉全派之力,又能救得多少,渝州蜀州本同氣連枝,沈教主的做法,實在有失道義,不敢苟同。”
“豎子不自量力!”便有一黛青腰帶秘銀掌套,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的男人從眾弟子中起家跨出,向最開端夾住花生米的那位抱拳叨教道:“雲師兄,讓我來給這小兒點經驗。”
究竟上,他現在非常之亢奮,這些天出門在外低調行事,不得不把平時翻江倒海的鬨騰勁兒收斂一番,早就憋得難受死了。
身後那些滄崖派的弟子們聽了此等大言不慚的論調,皆怒不成遏,有幾個打動的,從長簫中拔出劍來便要脫手,卻被那位雲大俠一一攔住。
顏如玉納罕:長玄子?如何聽起來像靈霧山的牛鼻子老道?這年初羽士也要渡水圍寨、稱霸一方了?
“雲師伯!”
“不在這打也行,”顏如玉手腕一番,把生煙撤了歸去,斜睨了雲濟滄一眼,非常不屑他標榜道義的言辭,口中道:“你們隨我出去,尋個溫馨的處所,我有幾點不解之處想找明白人問問,問完了我們通衢朝天,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