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大熱天烤火。”寂流本是笑著去推搡他,一眼卻瞥見雲逍頭頂傾斜了的胡蝶結,立時非常猖獗地大笑起來。
清歡乃至生出一種感受,那四小我打他們三個,就跟老鷹打小雞似的隨心所欲,看來徹夜必將垮台大吉。她隻盼著就算死,也能彆死得這麼莫名其妙。
清歡與寧顥皆瞥見他突然凝重的麵色,原另有些莫名,卻見寂流與雲逍也皆按下腳步,手中不知何時已執有劍。
但看城遙三人突然靠近一處,執劍背立,場上局麵臨時緩得一隙,三人麵上卻無半分放鬆,四名黑衣人已自四個方向將他們圍困。三人乍合還分,倒是虛晃一槍,往清歡與寧顥掠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想搶人開溜。
二人就如許沉默了一會,火堆中的魚兒被逐步燒成了炭。
以清歡能為,此時底子無以看清那三名黑衣人脫手是何章法,乃至城遙三人掌起劍落,她亦越來越丟臉得明白,隻覺與先前所見截然分歧。
清歡隻道本身未知過往恩仇,一時霧水滿頭,五內如焚,雙目一眨不眨盯緊戰局。一顆心,亦隨場上局麵驟起驟落。
雲逍還是微眯著眼睛,雙目看著大海,麵上些微失神。
這也還是清歡第一次,瞥見城遙三人如此勉強甚而狼狽模樣。本來三人各對一名黑衣人已是非常吃力,第四名黑衣人一經插手,倒是目睹哪邊透露佛門,便飛身上前補上一記,大多時候皆立邊沿旁觀。城遙三人被打得滿場亂竄,打鬥時形成的響動轟天完整,不遠處的四時鎮內卻無半分動靜,顯而易見此地已設龐大結界與外隔斷。
寂流麵上露個吐血神采,下一瞬,就已很冇出息地捧首蹲在地上,口中疾呼――
直到城遙三人再次背靠一處,同時鑒戒八方,場上局麵才微必然格。三人額上同是沁滿汗珠,胸膛輕微起伏。然隻不過彈指一隙,三名黑衣人重又攻上。
雲逍劍上火焰已然收斂,劍身卻仍氤氳火紅,雄渾勁力疾遞而出,伴隨掌間翻湧風雲,接天土石囊括天火威勢,彭湃臨世。觀其敵手卻仍沉穩如山,右掌推招,納下少年微弱守勢,身形行動亦稍停滯。
此時現在,清歡與寧顥心中的驚奇,已由半路遭遇黑衣人的俄然攻擊,轉移到了三名少年所利用的術法劍招之上。縱使朝夕相處,昔日也多受他們指導,她們也從未見過他們利用。更令人詫異的,是寂流所用劍招,竟同與他交兵的那名黑衣人,一脈同流!
城鎮喧鬨之聲,波浪翻滾之聲,聲聲消止;彷彿就連風也停了。遠處燈火彷彿也暗了幾分。星鬥的光芒變得暗淡而渺遠。
縱是這,那三名黑衣人抵擋起來仍然涓滴不顯吃力,何況更有一人在旁虎視眈眈。三黑三白六道身影,時而捉對廝殺,時而混戰一處,他們的行動越來越快,場上覆蓋的光影,也越來越看不清楚。
城遙指尖輕拈一訣。雲逍周身水靈退散,探手將腦後胡蝶結取下,倒是掌間一動支出虛囊。青絲披垂,仿若最上好的綢緞,寂流順手撩起他的一綹頭髮在手中把玩。
玉漱琴自懸空中,城遙青絲衣袂翩舞,雙手十指疾撥,弦上仙力敏捷會聚,澎湃極招浩大將出。與他對戰的那名黑衣人,亦是身形飄飛,卻隻右手虛拈,指下便現三道氣弦,輕一挑逗,萬道音刃接連化出,兩邊力量在空中轟然對擊,便似雷霆震落,山石開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