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人不錯。

那名喚怡姿的少女不知何時已不見了，隻剩玉笙寒一人在前為他們帶路。

城遙兜著清歡，隨督天劍在長堤之上安步。

督天劍伸手虛扶，笑道：“延陵闕深居簡出，想不到竟有緣得見豪傑後輩，幸甚，幸甚。”

城遙依言翻閱。

城遙一手護住清歡，輕聲道：“冷不冷啊？”

清歡耷拉在城遙的衣衿裡，冷靜翻個白眼。他們來尋梅閣，瞥見的竟然不是梅花，而是柳樹，也算是奇事一樁了，到時候必然要說給寧寧和小流聽。

督天劍的目光，投注在書冊上。

督天劍將之轉交城遙，城遙剛要伸謝，卻見督天劍麵露遊移。

城遙謙讓數語，直接道明來意。

男人悄悄蹙了下眉，“怡姿，你又混鬨了。”

但麵前這少女就冇那麼好受了。

清歡微噘著嘴，哼，歸正凍的又不是她，城遙也不怕凍。

身後流風襲來，城遙與督天劍同時愣住腳步。旋身後望，卻見玉笙寒禦劍而來，手中捧了一本褐頁紅封的陳腐古籍，雙手呈於督天劍。

這一場雪，都說不上是詳細的甚麼術法，隻是憑著一身高深的水靈脩為，隨便固結而來，覆蓋了全部廟門，連同山下的劍階。若說奪天工之造化，怕也不為過。

玉笙寒道：“繁文縟禮，還請宮師弟莫要見怪。”

“門人無禮，還請宮少俠莫要放在心上。”玉笙寒客氣道，“師尊悉知少俠光臨，特命鄙人前來相請少俠入內。”

三人逐步行至一處幽徑，兩名小童站在道旁，見人來到，立時便大聲齊道：“客自遠方來，不堪歡樂之，緣閣中四禮以待。第一禮，剗襪步香階。勞煩高朋脫去鞋靴。”

清歡搖點頭。縮在他的衣衿裡，又被他手掌護住，她會感覺冷才奇特。

落英大道走至絕頂，前便利見萬千碧綠絲絛隨風搖擺，又是兩名小童站在紅綠分開處，口頌：“第三禮，去除兵戈械。勞煩高朋放下囊中兵戈之物。”

兩名小童呈上茶水，清歡確切有些口乾，便窩在城遙懷裡悄聲道：“給我喝一點。”

城遙依言而為，又擰了香巾，意味性地替清歡也擦了一擦。

城遙道：“小子冒昧叨擾，想不到竟能得督天劍前輩親見，實是惶恐之至，等候多久都是應當的。”

清歡天然曉得，城遙那裡有那麼實誠了。他隻是曉得督天劍如成心難堪，就算他流韶在手也無以抵擋。對方既以禮相待，那他自也儘能夠的，多表示出些作為長輩的恭謹與誠心來。

對方剛呈現的時候，城遙便息了手中印訣，風雪驟停。

鵝毛大雪飄散了差未幾已有一盞茶的工夫，她實在是凍得夠嗆。再觀城遙，若非細看，絕難發明是他的右手間悄悄掐了一印，渾無平常弟子施放高階術法時，指模連翩飛舞的繁忙模樣。

此人倒是生得眉眼清俊，風韻明朗，給人的感受便似那雲間皓月普通潔白。他走在這漫天風雪中，便似驀地降落於世的冰雪精靈。

督天劍朗聲而笑，二人再度閒談。

清歡胡思亂想著，卻聽督天劍與城遙閒談的話題，已由三神風景轉移到了神天劍授上，聽起來實在是像極了長輩在體貼長輩的餬口以及學習。想當初她失憶的時候，她爹就是這麼體貼她的。而他二人的腳步，亦已在堤上行出許遠。

清歡在內心偷笑，哦，本來是把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