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隻要薛簡一人,想要殺他現在就是機遇。式九微不再遊移,從靴中摸出鋒利的匕首,便悄悄推開了房門。她推開房門的刹時,就彈出指尖的一個小鐵球,燃燒了屋內的燭火。
她被放逐邊塞的途中,被踩踏、被欺侮,帶著抹不掉的罪印和一身傷痕。但即便那麼生無可戀的時候裡,她都冇有想過死。
她不能死!她的仇敵還活著,她如何能夠先死!
式九微坐在方纔薛簡所坐的位置之前,又快速在他手腕和小腿各自抹了一刀。濃厚的血腥味在這逼仄的房間裡,肆意伸展開來,但式九微卻暴露了一絲扭曲的淺笑。
“十三院……不是消逝了嗎?”式九微喃喃問道。
千葉冇說話,心中卻在想,如何了?有能夠糟糕透了吧。
千葉所料不錯,不說旁人,單說式九微便已經混著夜色,潛出了他們一行人暫住的阿誰宅院。她本已睡了,卻被門外一閃而逝的黑影,又驚得坐了起來。
莫朝雲不曉得虢華夫分緣何俄然如此失態,因而問道:“夫人,你如何了?”
式九微的行動一頓,隨後便是眼眶泛紅。這個女人、這個聲音,這一輩子都忘不掉!阿誰京娘,阿誰在她放逐邊塞前來看她,將她的莊嚴狠狠踩在腳下的京娘,阿誰懷了薛簡孩子的京娘……阿誰贏了她的京娘!
“很不測嗎?式將軍。”京娘笑道:“你是叱吒風雲的式將軍,你是威風凜冽的十九院主,但卻終究敗在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十三院主手上,你可知為何嗎?”
式九微冷冷望著薛簡染血抽搐的身材,手上用力,將他轉了過來,含著冰霜的眼睛望入他震驚的眼底,“何必如此驚奇?你不是用心引我前來的嗎?昨日詰問不休,本日就有所行動,公然是乾大事的人啊,薛大人。”
這天下就是如此,甚麼公道、甚麼報應,歸根到底由誰說了算,好笑,總歸不會是良善之人。
這些年生不如死的境遇,搶先恐後湧上了式九微的心頭。她將那把殺人無數的匕首狠狠插/進麵前的桌麵,非常刻毒地開口,“薛簡,我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