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匡深撥出一口氣,纔跟上千葉,道:“尊主,還是我來吧。”
“他來魔窟尋你。”
“我另有甚麼臉孔見他,見他又該說些甚麼,說我這些年不堪的遭受嗎?”瑩庾苦笑後伸開了嘴,嚥下了千葉的藥丸。
無匡低頭悄悄想,看來此次尊主是不籌算再容忍紅焱大人了。
“人之常情罷了。你的執念不過兩個,既然不是沈歸,那就是報仇了。”
他低下頭看著泡在水牢汙水中已經冇了聲氣的阿誰女人,隨後伸脫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這本來是預感當中的結局,但胸口那種沉悶之感卻揮之不去。他伸手解開玄色連帽披風的帶子,披風滑落的同時,他快如鬼怪斬斷了將瑩庾鎖住的水牢鐵鏈,沉重的鏈子墜入黑漆漆的水底,收回是非不一的四聲悶響。
莫朝雲正在儘力回想方纔有冇有說甚麼傻話,卻聽莫熏也坐過來問道:“你曉得她傻樂甚麼?”
瑩庾一愣,“沈歸?”隨後頓了好久,才俄然急道:“他,他如何……”
無匡瞥了一眼玄色披風下那奇短的身材,恍然大悟。貳心底歎了一聲,才道:“尊主帶來的白瓷壇呢?”
千葉將藥遞至瑩庾的唇邊,俄然又道:“你真的不再見沈歸?”
他夙來愛潔,現在瑩庾身上的汙水就這麼染了他一身,可他卻半晌未動。托在手中的白瓷壇俄然在掌中化為齏粉,被他甩手拋入了汙池中。
千葉好久冇有出聲,現在見瑩庾不再說話,才道:“你最後還是被謝候佳耦算計了。”
瑩庾悠長沉默,最後淒然一笑:“我將情意寫在詩中,祈求有一日他能再見到髮釵,看到髮釵中我寫給他的那首詩,餘願已了,沈歸……還是不見了。我現在這個模樣,另有甚麼臉孔見他?我是個殘廢,再見隻會拖累他,讓他難過罷了,再說我也不肯,不肯在貳心底的阿誰我臉孔全非,哪怕是假象,我也但願保持下去,千葉大人,你能瞭解嗎?”
空擊一掌,掌風帶起地上的玄色連帽披風,披風揚起,又緩緩落下,千葉抱著瑩庾的屍身走過,剛巧遮住了懷中女人那殘破且慘白的身材。
莫熏用飯返來,就瞥見莫朝雲抱著一張紙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