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少恒用手指細細描畫墓碑上的照片,指尖帶著微不成見的顫抖,眼裡的哀痛幾近要溢位來:“沈幕城,如果當初我跟你一起走了,是不是我現在就不消這麼難過了?”他一手撐在地上,傾身往前,在沈幕城那張吵嘴照片上落下一個輕淡的吻,然後起家坐疇昔,靠著墓碑緩緩閉上眼睛輕聲說,“但是你永久也不曉得,剩下我一小我活得有多難過。”
羅少恒翻開被子下床,簡樸洗漱了一番就拿了車鑰匙出門。
伸手將墓碑上的一小片樹葉拿下來,他對著照片裡的人笑笑,說:“我來看你了,這個時候會不會太早?”
羅少恒歎了口氣,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緩緩的閉上眼,暴露一絲自嘲的苦笑。
羅少恒也不在乎,仍然自顧地說著:“每次來都跟你說這些,也不曉得你會不會煩,不過煩就煩吧,歸正你煩我也聽不到。我每次都在想,或許哪天推開門就能看到你返來了,不過想來也不成能,這麼多年都疇昔了,你如何能夠還記得返來的路?”
“沈幕城。”
他畢竟算不上是個孝敬的兒子,為了一個男人,挑選了違逆哺育本身多年的家人,孤負了父親和母親的希冀。
羅少恒到這裡停下來,像是在等候答覆普通,目光有些倔強地看著照片裡的人,一如多年之前。
“!!!”羅少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撐著被子大口喘氣,室內的空調溫度很低,但他的背上和額頭上卻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待呼吸安穩了一些,他背靠著床頭,伸手將一旁的壁燈翻開。溫和的橘色燈光將床四周照亮,在微涼的夜裡帶來一些暖意,讓他不至於被夢裡的酷寒所包抄。
明顯已顛末端十年,沈幕城已經走了十年了,為甚麼還是忘不了?
在當時候,落空影象的沈幕城眼中隻要他一小我,謹慎翼翼地將他放在心尖上。
母親毫不粉飾的怒容,摔碎在腳邊的青花茶杯,另有那甩在本身臉上的巴掌,包含被指甲劃破臉時的痛感,他都還記得一清二楚,就像重新經曆了一次。
照片上的人臉上冇有涓滴的神采,他聽不到羅少恒在說甚麼,更不成能會迴應他。
耳邊彷彿另有吵雜的回鳴聲,夢中的場景過分清楚實在,讓他明曉得是夢境卻也還是冇法接受。
“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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