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兩人到來以後,秦言與何不凡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氣勢反而收斂起來。何不凡移開目光,微躬的脊背重新站直,已然停止了蓄勢。秦言眯起眼睛,卻也將捏拳的手掌放開,稍稍後退半步,規覆成普通的姿式。眨眼之間,此前那股冰寒凜冽的殺氣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煙塵散儘後,林閣老的身形閃現在世人麵前。他掌中托起血衣盜的人頭,拿到麵前凝神張望。
“你閉嘴!”玉寒煙叱了一句,道,“吾家與蝶仙子神交已久,她是甚麼樣的人,吾家還不體味嗎!若冇有她,你豈能殺得死血衣盜?”
“哈哈哈――”秦言縱聲狂笑,雙掌間出現一片淡金色凝華,“滄流殿公然授徒有方,一脈相承。不過本日以後,這首徒寶座也該換人了吧!”
這時,沉默了好久的玉寒煙出聲道:“此事吾家倒曉得一二……”
此等修為,真可謂驚世駭俗。當今天下,除了避世不出的不動劍仙外,也隻要清微居林閣老達到了這個境地。
聲音滾滾而來,初時還若遠在天涯,最後幾字說完,發聲之人已然掠至近前,語聲響徹耳畔,照顧著一股雄渾無匹的氣勢,竟筆挺插入四人中心。秦言四人看清他模樣之時,便發覺一股溫和的大力澎湃而至,將他們各自推開幾步,場中盪漾的勁風和四溢的殺氣也被震散一空。
值此千鈞一髮之際,忽有一個衰老的嗓音自遠方響起:“幾位,都請停止吧――”
當日蝶舒夢跟蹤他百餘裡地,躲在一旁圍觀他與血衣盜存亡爭鬥,在他幸運取勝後又乘虛而入,暗中突襲搶走了人頭。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如何在玉寒煙口中倒成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秦言忍不住開口打斷:“師姐,你把蝶仙子想得太好了吧!”
“十多年前我與血衣盜幾次比武,當時他魔焰滔天,縱橫無忌。真冇想過,他最後竟死在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後輩手中。”
如此局麵,絕非是四個當事者樂定見到的。但人在江湖就是有這般身不由己的時候,為了一口意氣,或者是彆的甚麼東西,哪怕明知火線幽淵深不見底,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去。
不管是成心還是偶然,這一下便構成了兩兩對峙的局麵,一股奇妙的氛圍在其間醞釀著。玉寒菸嘴角輕揚,兩隻手負於身後,看似並冇有拔劍的籌算。蝶舒夢沉默地垂袖而立,一臉漫不經心的模樣。
何不凡瞳孔縮如針尖,雙拳握緊,舉頭答道:“我意已決,此事再無商討的餘地!”
因為局勢的竄改,玉寒煙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接著說道:“吾家聽師弟提及過,約莫在二十月前,他在西南邊的烏州裡四周發明瞭血衣盜的蹤跡,調查幾今後公然尋到其藏身之處,與之大戰一場,不分勝負,厥後蝶仙子剛好趕到,兩人合力將血衣盜斬殺……”
秦言對她的厚顏無話可說。能無恥到這個境地的傢夥,不去投奔魔門的確是太可惜了!對了,她曾經多次提起黃凡師兄,不會是真有這個心機吧……
“我不知當日產生了甚麼事,但既然人頭落到滄流殿手中,便應歸屬我派,秦公子若想借去撫玩半晌倒也無妨,不過,此物具有非常嚴峻的意義,是千萬不能拱手讓人的!”
玉寒煙大抵也對如許的人無可何如了,話語一轉,道:“不過,若重新論起,此人頭終歸該是由秦師弟奪得,師弟感激蝶仙子脫手之恩,借給仙子撫玩幾日本是普通,現在物歸原主,也是天經地義。何長老,您白叟家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