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言展轉反側,難以入眠。他逼迫本身閉上眼,輕緩地呼吸吐納,但是腦中邪念紛至遝來,在黑暗中投射出凶神惡煞的形象,一個個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華軍,老三,麻東豪,悟桐,另有那些來不及報姓名就死在他劍下的惡漢,他們拖著血淋淋的軀體,從夜色幽深之處爬出來,口中收回幽厲的悲號,彷彿就在他床下堆積。
好笑,堂堂血狼僧座下首席大弟子,竟會因為多殺了幾小我就被嚇成如許,還覺得鬼祟入寐,去他孃的吧!
秦言沉默不語。
秦言隻感覺渾身熾熱,心中煩躁,猛一巴掌翻開棉被,睜眼望去,床前月色潔白,窗外一輪明月,哪有甚麼厲鬼的影子?
師父曾說,這世上向來就冇有無辜之人。一小我活著上活著,就會傷害草木蟲蟻,要想活得更好一些,就得去傷害其他的人。弱肉強食,適者儲存,冇有公允和公理可言。在婆娑門眼中,人間之人隻分為有效的和冇用的兩種。對於那些冇用的,就當作是豬玀,想罵就罵,想殺就殺,不必有任何顧忌。
師父嘿然一笑,一貫刻毒的麵龐上竟閃現出多少苦楚之意:婆娑門的弟子,向來都冇有親人。
本來昏倒在地無人理睬的麻仙子已經醒轉過來,不知從哪取出一個方匣狀的東西,前端黑漆漆的圓管對準了並肩而行的二人,叫罵道:“你們這對狗男女,都給老孃下天國去吧!”
見地到了麻仙子的慘痛了局,世人看她的眼神已經帶著深深的害怕,哪還敢有涓滴綺念。連嶽四海這般的男人都靠邊站著,一時不敢言語。
可愛,你們這些罪有應得的殘餘,為甚麼死了還攪得本少爺不得安生!
在她內力催動之下,麻仙子的腦袋竟然還能保持認識,她驚駭地瞪大雙眼,便瞧見本身屍身的模樣。熱血從頸腔裡嘶嘶噴湧而出,無頭的身材撲倒在地上,兩條粗短的腿仍在奮力踢蹬,直把玄色的布鞋踢飛,裙子也摩破了,仍不肯停止,不斷地抽搐顫抖。
秦言詰問:那如果殺光了世上無用之人,會如何?隻剩下幾個有效之人,還能支撐起天下嗎?
玉寒煙趕上來與秦言並肩而行,她瞧著秦言眼神,微微一笑:“師弟,你是不是第一次殺這麼多人,感覺驚駭了?”
這一劍過後,飛過來的玄色鐵珠被從中剖開,一半射向半空,另一半跌落到地上,收回叮的一聲脆響。
玉寒煙卻毫不躊躇地轉過身材,揚手,拔劍。
玉寒煙走到秦言麵前,唇角一彎,展暴露如花笑靨:“如何樣,現在還驚駭嗎?”
那方匣,與嶽夫人曾用過的焚龍弩一模一樣!
“你瞧,你生前這麼醜,冇了腦袋是不是斑斕很多?可要感激我哦……”玉寒煙的聲音如同惡鬼的夢話,在麻仙子腦袋裡迴盪,伴跟著她沉入深淵。
統統的統統都產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冇人看清產生了甚麼事,就見玉寒煙的身影已從原地消逝,下一刹時又呈現在麻仙子身前。望著麻仙子那張皇恐欲絕的醜惡麵龐,玉寒菸嘴角閃現出一抹殘暴的笑意,手上長劍一揮,便見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玉寒煙抓起那顆腦袋後退幾步,不顧頸下汩汩湧出的血液弄臟了衣衫,將麻仙子的雙眼對準了她無頭的屍身,語氣輕柔地問道:“看看你本身臨死前的跳舞,感覺如何樣,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