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過神來,蘭幽謹慎翼翼地翻身超出鋒利似鍼芒的下齒,而此時之鸞早已衣冠整齊地候在了內裡。兩相對比,自個兒的一身班駁的水印,與之鸞那清爽的廣袖寬袍,構成了龐大的反差。蘭幽麵色微紅,偷偷掐了個訣,不經意間本身便也整齊了很多,隻額前還是垂下了幾縷短短的碎髮。
也不知過了多久,蘭幽驀地想到血薔薇既然是火係靈材,那便天生與水相剋,在溪流瀑布邊尋覓自是徒勞,應當去闊彆水源的草葉麋集處尋覓。下定決計,二人持續艱苦鬥爭,畢竟還是工夫不負故意人。
“你是……鬼嗎?”之鸞麵色一白,的確,這女孩如何看如何不對勁,特彆是那雙眼睛,澄徹卻又如古井般死寂。也的確,這裡本就是幽冥鬼域,又怎能少了幽靈?隻是,這幽靈到底是甚麼?蘭幽此番來的目標,莫非竟是為了她?
“小女人利落,老夫甘拜下風,既是如此,二位請吧!”話到這裡,老者彷彿又想起了些甚麼,“實在,老夫並未決計難堪於你們,隻是這鬼域老夫是進不得的。血石斛與血海棠相伴相生,可遇而不成求,老夫無能,隻要奉求你們兩個孩子了……”
飛劍垂垂靠近叢林,冷不丁卻被紅色的光罩彈了返來,反噬之力過大,二人幾乎從各自的飛劍上摔下來。看來,如果要進入這片山林,必須放棄禦劍,而那光罩看來會傷人,此番隻得另辟門路了。
“一個殘魄幻影罷了。如果幽遊鬼子的描述非虛,那這殘魄幻影就是完整摧毀無痕最強的寶貝,本是抱著幸運的心機,不料還真的被我找到了!”
彷彿猜到了之鸞的心機,蘭幽但笑不語,隻祭出紫越劍,一起向著魔域深處禦劍而行。她完整不擔憂迷路,因為來時她曾查閱了無數的文籍,得知這是一個與世隔斷的封閉天下,也就是說看似冇有出口,但隻要有合適的契機與操縱,卻又到處都可以是出口。
寬廣的街道上並冇有行人,有的隻是一個個淺青色的暗影,有條不穩地穿越而行,乃至還駕駛著奇特的車輿,看上去倒有些調和安平。這,就是真正的幽冥天下,獨立於九州大陸以外,屬於冥王的死魂的樂土。
繡帕快被燃儘,金紅色斑點垂垂將火苗包抄住,凝集,然後變幻出一個與道真端倪相仿的女孩。女孩一身雪衣巧笑嫣然,長髮垂直而下,給本來就嬌俏可兒的麵龐平增了一絲溫雅文靜之態。
這個天下,一景一物雖說不上斑斕,卻又透著幾分奧秘而驚悚的味道,讓人不由望而卻步,心生膽小畏縮之意。之鸞本來抱著了幾絲獵奇和玩鬨的心機,可真真的來到這裡,卻又悔怨冇有及時相勸,讓尊主撤銷這個動機。
“這是……”
麵前的樹林鬱鬱蔥蔥,時不時前麵就竄過一兩隻等階不一的妖獸,隻是大多數的妖獸對二人皆是不睬不睬,因為它們不過都是有實體的妖獸之靈罷了。林中百花盛開,那血薔薇和血石斛,該是藏匿在這裡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吧……
懵懵懂懂間,暗香襲來,絲絲縷縷沁民氣脾,身下軟軟的濕濕的,感受似是甚麼帶著晨露的花花草草。隻是,為何有些不太對勁?莫非,這裡的露水都是這般的黏稠嗎?莫非……不對,這裡不是幽冥鬼域嗎,又如何會有甚麼照顧著清露的碧草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