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個月,俺們當家的那船,接了趟往北的活,船翻了,唉。薄命啊。”
這有這豆腐,你看我正試著呢,傳聞這豆腐,贏利得很呢。”
“此等小事,馬到功成!”
院子中間,鋪著厚厚一摞船帆,帆布上坐著四五個身穿粗麻孝服的婦人,正說著話,手腳敏捷的補綴船帆。
金毛伸長脖子,從李桑柔身後,也看向守將府。
“劉雲?”
同福邸店。
金毛一呆,隨即恍然大悟。
“何當家的搬哪兒去了?還返來嗎?”李桑柔看著磨豆腐婦人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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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繁忙停下來,船帆上坐著的婦人,以及中間幾個納鞋底的,磨豆腐的,一起昂首看向李桑柔。
“這會兒冇貨,我往揚州去,顛末這兒,過來看看。
磨豆腐的婦人笑起來,用圍裙擦動手。
從掌櫃到伴計,個個都記得他,傲的鼻孔朝天,一進門就嫌臟,當著他的麵擦了兩遍,還嫌臟,掌櫃氣的差點不想做他買賣。”
“籌辦籌辦,明天城門一開就走,去江寧城。
“拿著吧。”磨豆腐婦人利落笑道。
實在太刺耳了。
隔壁,楊賢還在怒斥帳房。
李桑柔一邊聽米瞎子說著,一邊緩慢的翻到十一號那幾頁。
福姐兒捧了茶過來,李桑柔接過茶,從袖袋裡摸了一袋荔枝糖出來,遞給福姐兒。
李桑柔這句能不返來就不返來,說的貳內心難過,他得找處所分散分散。
酒是上好的竹葉青。
“統共十四家呢,一年可很多錢,本來就不餘裕,能養俺們幾年?唉。”
李桑柔坐在和櫃檯一牆之隔的庫房裡,拿著瓶酒漸漸喝著,凝神聽著隔壁的動靜。
李桑柔體貼的看著集合過來的六七個孝服婦人。
“我跟宋嫂子想的一樣,不能全指著這錢,萬一冇了呢,您說是不是?
籌辦好了跟我去一趟同福邸店。”
“那倒冇說。
米瞎子看著李桑柔出了院門,呆了一會兒,背動手也出了院門,踢踢踏踏往柳花巷疇昔。
“您身上這是好衣服,彆坐臟了。”
“就是他!”米瞎子鎮靜的手指亂點。
半晌,楊賢就一動不動了。
李桑柔喝了口酒,有點兒悲傷。
磨豆腐婦人笑道。
“讓我想想,他冇有兒子,隻要三個閨女,大閨女好象本年年初嫁出去的。”
“冇想到他搬走了。我從城北一起走過來的,腳都酸了,容我歇會兒。”
船埠上來的兩條街上,貨棧和牙行之間,一座座的大雜院裡,住滿了船工和他們的媳婦孩子。
李桑柔披著件灰綢麵銀鼠皮鶴氅,戴著帷帽,一幅富而不貴的婦人打扮,從最上層的雅間出來,金毛一身長隨打扮,提著承擔扛著藤箱跟在前麵,一起下了船。
李桑柔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那摞船帆旁。
“我感覺是武將軍,你早晨溜到劈麵簽押房,找找看看,或許有武將軍發過來的公文。”
李桑柔細心看了一遍店曆上的記錄,合上店曆,將店曆和楠木管一起放到牛皮袋子裡,束好遞給金毛,鎮靜的叮嚀道:
您看,像這個,縫縫船帆甚麼的,這都是我們乾得了的活,就是抬進抬出,俺們人多,男人倆人抬,俺們就四個,六個,一樣抬進抬出。
“八月十一號申正進的安福老號。
中間幾個繁忙著的婦人,也都是一樣的粗麻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