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曉得石頭是想用這東西送他勾搭上的有夫之婦,嘲笑一聲說道:“冇多少?你曉得這東西有多精貴,又是從那裡來的?”他翻起眼皮盯著石頭看了一眼,又耷拉下來用張乾毛巾擦手,說,“這是內坊禦製的奇怪物件,內廷頒賜下來才兩天,全燕山都冇幾份,我也冇多少。你冇家冇口的,有一盒就行了!”他本來想藉機敲打石頭兩句,看中間還站著兩個女子,籲口氣把湧到嘴邊的話又咽歸去。
“給我當侍衛?十天裡有八天看不見你的人影,你當侍衛,誰能信你!再說我這裡也用不了那麼多人!”
用銀片打造的眼罩夾層中半濕的藥綿立即讓他的眼睛感到一陣清冷。他舒暢地咂了下嘴,對一個婢女說:“取一盒脂藥給趙校尉。”
石頭耷拉著頭接過房契。他現在是從八品校尉,每月的薪俸就有四五貫,年後朝廷犒賞時,銀錢布匹絹帛也得了很多,可這些東西不是被他輸在賭桌上就是拿去送了人,成果弄到現在不但冇攢上錢,還欠了一屁股賭債。這幾天他都在為包坎辦喪事趕禮的事情焦愁。誰都曉得他和包坎情深義厚,這禮如果輕了,包坎是必定不會說甚麼,可彆人就不免要冒點閒言碎語的酸話;就算彆人不群情,他本身都冇臉皮……
商成轉過臉掃他一眼,打個手勢讓兩個婢女都出去,望著石頭嘴角一挑,輕笑問道:“你說不去就能不去?”
“我就跟著你當個侍衛!”
石頭驚奇地抬開端,遊移了一下,說:“……我不去。”
商成一哂言道:“老包方纔結婚,就是你美意義開這個口,我也冇臉去和他說。”
石頭趔趄了一下,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揉著屁股朝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咕噥:“滾就滾,你踢甚麼?提督大將軍不得了似的……”說著話邁過門檻,矯捷得象狸貓般一踅身就鑽到牆邊。一個茶盞刷地飛疇昔,在院子裡的青磚地上摔得粉碎。惹得門口值哨的兩個兵都回過臉來看,兩邊配房裡歇著的兵士也都在探頭探腦。田小五和蘇紮出了屋站在廊下望著他笑,問道:“趙校尉,又冇能借到錢?”
石頭枯皺起眉頭想了想,又說:“那我寧肯去仲山那邊。”他還是剛剛纔從商成那邊曉得孫仲山要返來。固然還不清楚孫仲山返來做甚麼,但必定和駐紮城外的中軍三個旅脫不開乾係。這三個旅已經和燕山右軍換防,今後就是設防燕水沿線和拱衛燕州;孫仲山多數也是在這三個旅裡任職。他隻要跟著孫仲山,就不成能離燕州太遠。
這院子裡的婢女都是前頭侍侯李慳的;李慳好事,家裡跟著享福,她們也就冇了去處。陳璞在的時候把還能尋著家人的都斥逐了,留下的都是自小賣給人牙子回不了家的。商成接任時,也為這事撓過甚皮,當時因為二丫要住出去,就先含糊地把她們指派去奉侍二丫。霍士其搬出去的時候又帶走三個,目前就還剩下兩個,是二丫特地交代留下來奉侍他的。對於二丫的這個安排,商成也冇說甚麼。
他的目光緩慢地在一頁頁紙上劃過,一向把輯報翻到最後一頁,也冇記著點東西,隻是恍惚地記得南詔國又在江水以南搞小行動,嘉州境內的僚民又在蠢蠢欲動,西邊兩個小國在和大趙起摩擦,另有澧源大營換了幾個將軍。
石頭話冇說完就被商成劈臉打斷了。他憤恚地罵道:“混帳話!仲山是大趙的軍官,我憑甚麼決定他的任職和變更?”石頭最可愛的處所就在這裡!說實話,他不在乎石頭耍錢,也不計算石頭在內裡勾搭女人,他最憤恨的就是石頭常常不知深淺地胡說話和胡做蠻乾!石頭如果有田小五或者蘇紮一半的長進心機,不去內裡招惹那麼多狗屁倒灶的事情,現在如何能夠還是個從八品?他氣得在屋子裡來回了好幾圈,最後咬牙地吼道:“等事情過了,你給我滾去錢老三那邊,你給我滾到北鄭去!冇有我的軍令,你就不準返來!你敢踏進燕州半步,我就剁了你!”他氣得腦袋裡嗡嗡作響,胸口都模糊做痛,可石頭還是一副全不在乎的渙散模樣,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一腳揣疇昔。“現在,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