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不敢往下再想,強自攝住心神,問道:“他們還說過甚麼?你爹你娘又說過甚麼?你把能記得的每一句話都奉告我,不管是誰說的!越詳確越好!”
想到這裡,他的心驀地揪緊了。要真是戶籍身份的事情,他本身吃官司是小事,隻怕還要連累出去很多人,霍家柳家另有高小三以及高小三丈人一家幾兄弟,都會被扳連……自首的動機緊跟著就冒出來一一那,蓮娘如何辦?
看來不是衙門裡的事。如果衙門裡來的人,他們不會如許客氣。既然不是衙門裡的人,那麼來人的身份就呼之慾出一一他們和霍士其非親即友!霍家氏族裡的人不大能夠,他們和霍士其的乾係比來纔好轉,即便族裡出甚麼大事,一時半刻也不會希冀他;何況霍家人有頭有臉的幾近都在集鎮裡,要真是出了甚麼了不得的事情,霍士其也不成能跑去套馬車。路遠纔要用上馬車,事情必定產生在遠處所;遠處所,出事情的人和霍士其的乾係還挺密切,那就隻能是縣城裡的霍六或者大丫……
“他們臨走和你說啥冇有?”
二丫低著頭想了想,說:“好象就是喊開門,一向在喊,聲音很大……”她是個貪酒的女人,早晨人多熱烈,霍士其兩口兒和柳老柱又揭過了隔閡,大人們幫襯著說話,誰也冇管她,她就偷偷摸摸地多喝了幾碗,睡下時已經醉得不成樣,那倆人打門拍得山響,也冇能把她完整吵醒;她隻是模恍惚糊地記得來人一向在喊“霍家老爺快開門!”
蓮娘冇言傳就照著他的話做了。
瞥見她落淚,連驚帶嚇的招弟四丫立即扁了嘴要放嗓子。
“冇……”顛末他半天勸說安撫,二丫說話時固然還紅著眼圈,情感也很降落,不過已經不象剛纔那樣一說話就顫抖抽泣了。“冇瞥見人,就聞聲他們打門……”
“不曉得……”
再想到十七嬸子的嚎哭……
二丫一向站在腳地裡抹眼淚,聽他扣問,帶著哭音就說道:“我爹……娘……走了……娘也走啦……另有馬車……老宋不在了……”她邊抽泣邊說話,好端端一句話立即截作幾段,有些字連個音節也冇有透出來,就被她再咽歸去。
商成等堂屋裡就剩他和二丫,才問道:“出啥事了?”
商成從速說:“先彆哭!有啥事進屋說!”就一手一個抱起兩個小女娃,搶先進院子朝堂屋走。
莫非說大丫她……
蓮娘已經胡亂穿好了衣衫,堂屋裡也點起了油燈,商成把兩個娃娃放下,伸手就在桌上替山娃後代兒預備的一堆吃食裡抓了一把,也不管兩個小傢夥拿不拿得下,全都塞在她倆手裡,頭也冇抬就對蓮娘說:“你去把院門拴上,然後帶她倆進裡屋哄著,這裡我和二丫說。”他想,這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略微一聲咳嗽就能傳出去半天巷子,可不能把四鄰都吵醒,如果二丫帶來啥要緊動靜要命事情,更是不能轟動其彆人!招弟四丫更得避著,免得倆任事不懂的小傢夥聽了以後出去被彆人套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