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聽司馬恪轉述過趙景行的話，不管甚麼樣的權力沉浮王圖霸業，天下至高無上的頂峰位置，在看過兩千多年的滄海桑田，興衰榮辱，朝代更迭以後，全都渺如過眼雲煙。當時她不能瞭解，但是現在，她終究明白了。

他不信賴她，那麼她就把心剖給他看。

兩三秒鐘的時候內，他從驚奇震驚、不敢置信、肉痛如死、悔怨莫及……到最後就隻剩下了這一片死寂。

無數千萬光年間隔以外的星雲和星係，朝她綻放著來自千萬年之前的光芒，在這裡的統統，動輒就是以不成思議般龐大的數量級來衡量。她置身於這片空間無窮廣漠，時候無窮冗長的宇宙當中，隻感到一種纖細得不能再纖細的極度驚駭，以及孤傲。

朝臨基地終究還是從喪屍大潮和飛翔植物群中逃脫了出來。那隻重量異能喪屍對於浮空島的重量影響在幾個小時以後消逝，異能者們趕在喪屍大潮攻破防地之前，終究讓浮空島升上了天空。

那一刻，她終究明白了她存在的意義。也終究明白，趙景行活了兩千多年，為甚麼還會愛上夏然。

這時候，劈麵的下葬已經完成，夏然上去獻了花，致了詞，便走到公墓的另一邊。

就算是她歸去從司馬恪手裡奪回了金鑽王冠，在全部地球上建立起她的統治，作為喪屍活個幾千年乃至是幾萬年時候，在地球上物種一次又一次的大毀滅中，這個無窮闊大的時空內裡，在動輒幾億年幾億光年的宇宙級衡量標準麵前，她又算甚麼？

夏然一樣一身黑衣，站在人群的最火線，有一名事情職員過來，抬高聲音問夏然：

冥古宙以後，是持續了約莫十三億年的泰初宙。泰初宙裡纔開端呈現最原始的生命，但地球上仍然有著激烈而頻繁的火山岩漿活動，就像是一個到處都在噴火的火球。

初升的宇宙，還在不竭地收縮，擴大。在幾十億年的時候裡，她所看到的，都是一片廣袤到了頂點，而又沉寂到了頂點的星空，浩渺無邊，蒼茫無儘。

就像是天下上每一個淺顯女子對於所希冀的將來的胡想。

三隻包子都坐在嬰兒車內裡。幾個月大的孩子當然還不曉得甚麼是葬禮，但都跟成了精一樣，也是一副非常寂靜厲穆的模樣，不哭不鬨，一本端莊地排排坐著，三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著她。

一百三十億年的時候，銀河係十幾萬光年的直徑，宇宙中兩千多億個可觀察星係，與她又有何相乾。她所想要的，的確再纖細再簡樸不過，不過是那平生短短百年，一隅安身故裡，一人白首不離。

當時的她，充滿了冰冷的仇恨、決計和殺意。但是她已經冇有身材的存在，不管想做甚麼都做不了，隻能這麼存在於這片虛無的渾沌內裡。

……甚麼也算不上。

但這時的她已經心靜如止水。黑洞中的宇宙消逝以後，她就發明本身回到了本來的這個時空，她本身的身軀已經冇有了，而是到了一個本來已經滅亡的女子張平身上。

司馬恪抱著她，滿身的顫抖俄然就停了下來，凝固成一片死普通的靜止。

除了影象以外，他還能讀到她的思惟和豪情，那是這些透明化思惟內裡，最最讓他驚駭至極的一部分。

再然後，她返來找他。

此次災害給朝臨基地帶來了龐大的喪失，光是職員捐軀就有上千人。浮空島上地盤有限，之前基地裡的住民滅亡，一概都是火化以後，將骨灰安葬在斥地出來的一大片公墓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