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罵罵咧咧地給脈衝步槍上膛，鑲著佛骨的檀木槍托與他脖頸間的嘎巴拉念珠撞出清脆響聲。

漫天青金色光點如暴雨傾瀉，在間隔要塞三十米處詭異地懸停固結。

李銘俄然舉槍對準穹頂："防備！"探險隊長的吼怒驚起成片金屬蝙蝠，那些機器生物振翅時灑落的卻不是機油，而是帶著檀香味的血雨。

無數西夏銅鏡在摩擦中奏響《涼州大麴》，音波掀起的金屬風暴裡，一座哥特式城堡的尖頂刺破霧靄。

"批示官..."林靈的聲音像是從量子膠葛態裡漏出來的，髮梢的金色紋路正在腐蝕她脖頸的皮膚，"那些西夏筆墨...在重組我的神經突觸..."

青銅巨門的嗡鳴在戈壁上空迴盪，李天視網膜上的戰術介麵俄然狠惡閃動。

世人順著指引望去，倒懸宮殿的飛簷絕頂，迷霧正如活物般退潮。

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那些戴著青銅麵具的馬隊幻影仍殘留在視覺神經末梢。

"批示官，要聯絡要塞嗎？"陳工給脈衝炮充能的手很穩，但額角的盜汗出售了他，"反靈能裝甲的能量還夠四小時。"

話音未落，穹頂俄然傳來琉璃碎裂般的脆響。

那團人形黑影收回嬰兒哭泣般的笑聲，被槍彈洞穿的部位化作萬千飛蛾四散。

"這是...鏡像空間疊加態？"蘇傳授的白大褂沾滿青銅粉，他顫抖著指向鏡中正在給傷員縫合的曾輝，"物理法則在這裡就像任人打扮的小女人！"

"見鬼了..."王技師扶正被吹歪的護目鏡，"這城堡的扶壁佈局清楚是北宋《營建法度》的規製，但那些玫瑰窗..."他俄然噤聲，因為最頂端的彩繪玻璃俄然排泄鮮血，在城堡外牆勾畫出黨項筆墨謄寫的《金剛經》。

時候停滯的銀藍光暈自發漫出指尖，卻在觸及林靈皮膚的刹時被星輝吞噬。

李天按住開端發燙的青銅劍柄，戰術目鏡顯現城堡四周的氛圍折射率非常。

世人這才驚覺他們正懸浮在倒置的青銅宮殿穹頂，數百具身披鎖子甲的骷髏倒掛在鎏金梁柱上，黑洞洞的眼窩裡湧動著暗紫色星雲。

當青銅劍與尖塔窗戶裡的星圖產生共鳴時，某種超越千年的悲愴俄然攥住他的心臟——就像七天前在賀蘭山遺址，他親手將劍刃刺進李叛胸膛時的感受。

城堡正門的青銅獸首俄然展開十二隻複眼，當世人踏入赤色月光覆蓋的廣場時，那些鑲嵌在城牆裡的西夏陶俑齊刷刷轉頭。

林靈調試偷襲槍的行動頓住了。

當異能消弭的刹時，七十三個黑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劃，連帶著周遭百米的銅鏡都化作青銅沙粒。

當統統人狼狽落地時，林靈俄然踉蹌著跪倒在地。

李天摩挲著腰間新淬鍊的青銅古劍，劍鞘上黨項巫師浮雕的眼窩正排泄暗紅血珠。

"這...這是把全部時空切片給消弭了？"蘇傳授捧著猖獗跳動的蓋革計數器，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

靈物俄然痛苦地伸直成一團："快走！

他的時候感知異能正在收回警報，城堡四周的時空褶皺裡藏著比黑影更可駭的存在。

他能清楚看到無數半透明的巫祝虛影正在城堡垛口起舞，她們拋灑的卻不是鮮花，而是某種正在孵化的蟲卵。

寧安俄然舉起全息測繪儀驚呼："你們看！"他手中的設備正在猖獗重構地形圖——世人地點的青銅宮殿竟懸浮在倒金字塔佈局的中間，而金字塔基座鮮明是放大千倍的西夏銅鏡陣列，每麵鏡中都映照著要塞的及時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