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賈母將鴛鴦喊出去,言語間都是方纔激出來的肝火,“王氏在祠堂祈福,任何人都不得打攪,誰敢再犯,趕出去發賣了。”
賈敏嘴角勉強勾了勾,“以是呢?母親籌算如何?”
分身其美?
賈母沉默半晌,“但是現在澄玉好好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他和臨淮王說討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豈不分身其美。”
賈母對她寄予厚望,同時也摻雜著些許慚愧。
一樣姓賈,莫非她這個女兒,就不值得母親心疼嗎?
此話一出,賈母神采都變了,“那是你侄女。”
王熙鳳問:“出甚麼事了?”
王氏何其惡毒,她想毀掉的,不但是澄玉的名聲,她還想要澄玉的命。
“她在宮中好好當她的差便是,就算要保護王氏,也要分個是非吵嘴。”賈敏語氣冷酷,“更何況,我們並未將王氏如何,檢驗罷了,在賈元春看來,莫非這是甚麼天大的科罰不成?”
如果聖大將謊言當真了,難保不會為了臨淮王讓澄玉去死。
王熙鳳明白了,帶著平兒原路歸去了。
這些年,元春為了賈家,在阿誰深宮大院中苦苦掙紮,賈母不想駁了她的要求。
一時候,屋內溫馨地掉根針都能聞聲聲音。
賈敏孝敬,但是她不會在此事上犯胡塗。
“母親說的不錯,我也是賈家人。”賈敏美目含淚,聲音哽咽,“但是我也是澄玉的母親,那王氏不過是被關在祠堂檢驗罷了,還要我們如何讓步?”
到時還不知又會鬨出甚麼幺蛾子。
但是當時榮國公已去,賈家眼看著就要走下坡路,賈母一力支撐著偌大的賈府,實在是心不足而力不敷。
賈敏出嫁前,得榮國公的教誨最多,而賈元春是由賈母一手教養長大。
她指了指王夫人的院子。
賈敏嘲笑,“她一定當我是她姑姑。”
要不說賈元春是賈母一手教誨出來的嫡長孫女,她對賈母的體味,就連賈敏都比不上。
賈母天然是想讓澄玉出麵,但是這話說出來太直白,恐怕傷了母女親情。
賈母曉得,遵循女兒的性子,強壓的話,怕是會適得其反,為今之計,隻能以弱化強。
賈敏俄然笑了,“都是人,母親可知我也會悲傷?”
賈敏飽讀詩書,這會竟不知她的分身其美是何事理,“那裡分身?不過是讓我們打碎牙齒活血吞罷了,母親說的分身,不過是賈家和王氏的分身。”
賈元春讓人遞了信出來,信中自是報喜不報憂,隻是最後幾句,讓賈母有些躊躇。
她不由諷刺道:“莫非讓我們三跪九叩,迎那毒婦出祠堂,才氣欣喜賈元春的心不成?”
但是眼下,母親卻要為了元春,讓她的澄玉吃了這個啞巴虧,乃至還想讓澄玉出麵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