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郎笑了幾聲就不笑了。收回目光重新望向金效坤,他問道:“來見我乾甚麼?總不會是想我了吧?”
兩人一起瘦得冇了肉,成果就是更加的相像,都是窄窄的一張臉,大大的兩隻眼,相互之間的確就是酷似。金玉郎早就曉得本身和這位大哥長得像,可冇想到會這麼像,不由得盯著鏡子發了呆,而金效坤見狀,忍不住也轉頭望向了鏡子,對著鏡中一遠一近的兩張臉,他也愣了愣。
金效坤一進客房,金玉郎立即就關了房門上了鎖,不是怕金效坤又跑了,是怕他在門外藏了伏兵。而在北京飯店,冇有人敢硬闖客房,一道房門就足以將他和外界隔斷了。
金效坤聽到這裡,對著他搖了點頭,然後怠倦的一笑:“你這是甚麼腦筋,如何就是聽不懂我的話?”
金玉郎點點頭:“當然,我討人喜好,大家都愛我,隻要我想。”
金效坤迎著他的目光,向他慈愛的淺笑,同時雙手模糊的有點顫。他正在拚了命的保持著本身的文雅與平靜,在顛末端近一年的冗長饑餓過後,他現在對於食品是非常的貪婪。他也不再在乎人生有冇有甚麼汙點,他隻想活著,像人一樣的活著。
金效坤答道:“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講。”
金玉郎想起本身白日在餐廳裡的那場抽泣,立即回絕:“我不去。讓聽差把飯菜奉上來,我就在房裡吃。”
金玉郎把湯汁淋漓的湯勺送進嘴裡連舔帶吮,最後將它從口中緩緩拔出――吮得相稱潔淨,湯勺銀光閃動。
金老爺子講了十年都無用,金效坤這短短的一席話,結果當然也和放屁差未幾,但是偶然插柳柳成蔭,他糊裡胡塗的竄改話題,和金玉郎談起了父親。
然後他昂首望向了弟弟:“對不起。”
金玉郎一聳肩膀,換了輕巧的腔調:“不必操縱呀,歸正她更討厭我,更恨不得我死。如果提早曉得你去長安縣是為了殺我,她必然歡暢得要在路上唱歌呢。”
金效坤橫挪了一步,在中間的沙發椅上也坐下了。雙手搭在柺杖柄上,他低頭看了本身的右腿:“我承認,是報應。”
金玉郎向後一仰,窩進了沙發椅裡:“我懂,你先是想殺我,殺完又悔怨了。可你殺都殺了,悔怨又有甚麼用?我也就是福大命大,要不然就不是明天這個局麵了。”說著他一晃小腿,腿長,這一晃恰好能順勢踢上金效坤一腳:“這條腿瘸了?該死,報應。”
二人冇等多久,跑堂就用推車將晚餐送了上來。兩人在餐桌兩端相對落座了,金玉郎不敢吃冷硬食品,按例還是先喝湯,舌頭舔著銀質湯勺,他見金效坤端坐著拿了刀叉切割牛排,姿勢還是一如既往,並冇有甚麼饞相,便問道:“你在牢裡,每天都吃甚麼?”
他很可駭,因為他不成捉摸,也不成救藥。
然後,金玉郎“撲哧”一聲,笑了。
“我和她是明淨的。”
金效坤笑了一下:“我向來也冇討厭過你,我對你隻是妒忌。”
金效坤說道:“走吧,帶你下樓去餐廳。”
金玉郎晃著腳,盯著金效坤不言語,因為金效坤這話是他所不能瞭解的,他不曉得甚麼叫做“人生汙點”。人生汙點大抵就是做過好事的意義,但是為甚麼要洗刷?
金玉郎在聽到這一句話時,俄然有了餓意,非常想吃點甚麼。扭頭望向窗外,他從窗玻璃上看到了本身和金效坤的影子――一站一坐,兩個頎長條的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