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他的話後一時無話可說,氛圍頓時凝固起來。外使來朝,說是玩耍,帶了公主過來便是求親,當朝天子十四個兒子,獨獨叫了他去,皇上的意義再較著不過了。
第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天氣微明,梨花帳子裡就剩下了我一小我,他已經走了。內心蒙上一層淡淡的失落,當時才明白,我不過是平常人家的小小女子,隻盼著身邊的人是我的一心人,能夠白首不離分。
想著想著又搖點頭,方纔明白為何當日兮若一遍遍於我反覆,靈兒,你可要記取本日說過的話,凡事,先儘人事,而後看天命。約莫從一開端,兮若就是曉得他的身份的。可她和子珩一樣挑選了守口如瓶,不教我受著皇家的恩仇是非。內心彷彿頃刻便有了勇氣,是了,為著他們的心機,我也不該就如許自傷出身,總要先爭一爭,畢竟,那是我和他的豪情。
閣裡的光芒略微暗一些,香爐裡的離香草燃燒時,有一縷縷白煙在四周占有。隔著這嫋嫋的煙,我並不能看得清楚他的神采,隻聽得他的聲音萬般誠心,一字一頓道:“我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可你放心,我的內心除了你,再放不下其彆人。等我將他們帶到都城,我便引你,去見我的父母。”
芸兒歎一口氣,替我掖了掖被角。我看著她,閉上了眼睛。
紅嫣香絕誰傷旱,難結柴桑處士盟。
我將針穿在梨花撐子上,又把花架放到案上,這才朝中間靠了靠,淡淡開口道:“大抵是昨夜冇睡好。”芸兒瞧著我眼下的一小圈兒烏青,眼裡泛出心疼的神采來,道:“這些日子不知是怎的,姐姐睡的老是淺一些。不如我明日拿牛乳兌了銀耳和蓮子一起煮了給姐姐喝,就盼著姐姐能睡的好一些。”
夜裡下起了淅瀝細雨,真真是剪不竭,欲理還亂,我就寢本就清淺,因著內心有事,愈發睡得不好,半夜醒來再也睡不著。悄悄一翻身,加了薰衣草的枕頭窸窣作響,不想驚醒了芸兒。她半夢半醒道:“姐姐你還是睡不著嗎?”
第二日日色清淺,陽光淡淡地從窗紙裡排泄去,忽視帶起一點光柱,微淺卻又清楚可見。我正拿著絲線在娟子上繡著梨花,一個走神便將針尖按進了指頭裡,帶起一串血珠來。芸兒見了忙拿起我的手看,又放入口中吮了吮,道:“姐姐你是如何了?這些日子怎得心不在焉的。”
此時現在,又感覺頸聯分外好些。我本曉得不該如此自傷出身,卻擋不住本身的思路。約莫真的如他所說,我固然讀了很多的書,遇著他的事卻像是個孩子。
預知荒徑非全盛,先吐芳葩破獨清。
本該是興高采烈的好時候,可現在看著,春去秋來,也不過是一刹時的事情。
綠蒂黃心簇絳英,何時負取旱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