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初起的太陽往裡一看,秋明和幾個護兵都是目瞪口呆,隻見倉內空空如也,積塵如山,十幾個破裂的陶罐和空空的布袋橫七豎八地靠牆堆放著,地上到處可見乾癟的鼠屍,從這些老鼠的神情姿勢上模糊能夠看出它們對生的神馳和對死的絕望。
秋明怒道:“我這些護兵都是征剿過黃巾,從血山屍海裡殺出來的,如果無糧激起兵變,你吃罪得起嗎?”他一發怒,中間幾個護兵立即也瞪起眼睛,很有狐假虎威之勢。
吳貴通身冒汗道:“這個,這個,等和縣令返來解釋吧。”
吳貴道:“討厭她的也有,被她施援手救濟過的也有很多,並且傳聞前任南陽太守劉焉與她有些不清不楚的,對她非常照顧。有郡守撐腰,誰敢動她?”
吳貴笑道:“鄉鄙之人不識巫法,常常被盧大姑施法所怖,覺得妖異。並且她又勸人入教,縣中良家子多有信教前去青城山朝聖者,歸家今後就整天搗蛋誕之語,其父母無不深恨盧大姑。”
“盧大姑是巴郡來的妖巫,祝禱醫卜甚靈,每有所請不要錢帛,隻以五鬥米為謝,這些年下來,家中存米實在很多。”
吳貴苦笑道:“非是我不肯開倉,實在是堆棧裡已經冇有存糧了,實在發不出來啊。”
淩晨,薄霧,秋風正涼,吳貴的兩頰卻沁出了汗珠,他趕緊諂笑道:“看得看得,下官隻是考慮到倉內多日未曾打掃,積塵甚重,恐怕冒昧了縣丞。”
倉門剛一翻開,一大股悶臭之氣異化著灰塵就劈麵撲將出來,竟彷彿一條神情活現的灰龍。吳貴見機得早,倉猝躲開一旁,秋明倒是首當其衝被灰龍噴個正著,臉上身上都落滿了塵粉,大聲咳嗽起來。看到吳貴謹慎地為本身拍灰撣塵,秋明一時候不曉得他是成心戲弄還是偶然之舉,也就冇有發作。
秋明看了看這小吏的服色:“我是新任的縣丞秋明,你但是本縣倉曹。”那小吏趕緊點頭哈腰,自稱倉曹吳貴,給縣丞見禮如此。
郭嘉笑得更高興了:“我也看不懂,或者說我固然看得懂大抵的出入帳目,但是中間關竅倒是一竅不通了,就是有甚麼營私舞弊我也完整看不出來。”
因而兩人一同轉頭看陳震,陳震摸著鼻子苦著臉道:“我能看得懂,不過這麼一大堆帳簿,起碼有個三五七年的吧,這得要看到甚麼時候?”
秋明哈哈大笑:“風趣,劉君郎老態橫秋,竟然還能有如許的風騷佳話。也好,你帶我去盧大姑門上走一遭,我來看看這個妖巫究竟有何本領。”
秋明吃驚道:“現在恰是收成的季候,鄧州又是著名的產糧大縣,如何能夠冇有存糧?”此時又有幾位小吏出去縣署辦公,不過是戶曹、決曹、法曹、集曹之類,聞言都苦笑點頭道:“鄧州糧倉自三年前就冇有存糧了,這三年也是粒米未進,等和縣令返來,讓他解釋給你聽吧。”
秋明板著臉道:“不消等了,我現在就要去看糧倉。”瞥見其彆人臉上的驚奇,秋明怒道:“此乃本官職責地點,莫非看不得麼?”
吳貴很乾脆地搖著頭:“本來倒是有一個,不過這幾年入不敷出,也冇有人看管,垂垂也就廢置了。”
秋明道:“堆棧錢名,好象恰是縣丞本管之事,這些兵士也是本縣丞從宛城帶過來的,那麼你為甚麼不給他們開倉發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