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洞隱燭微，明察秋毫，微臣心中豁然，唯願能夠長侍陛下，不離擺佈，以效微薄之力。”

內侍第三次隔門傳話：“樓硬、樓礎，陛下說‘這兄弟倆真是斷念眼，不愧是樓家的石兒孫，立即滾到資始園去，再敢抗旨，著宿衛將士亂棍打出’。”

三人倉猝迎出去，園內的端方，臣子不必下跪，三人躬身迎駕。

樓硬大喜，拽著樓礎一塊叩首謝恩。

一個時候以後，宮裡傳出天子口諭：“既是傳言，理它做甚？歸去睡覺，明天到園內待命。”

直到後半夜，天子纔算縱情，臨走時向張釋虞說：“濟北王要招樓礎為婿，以是朕招你一塊過來聽聽，免得你家聽信傳言，不肯聯婚。”

事有萬一，“疾病纏身”的大將軍向朝廷請派監軍，這回冇有謙讓，朝廷立即同意，調集大臣簡短商討以後，天子指派太子監軍，宣稱“將吾兒拜托於大將軍，朕心無悔”。

兩人當然不能進入內宮，樓硬寫一份封書，從宮門上的小洞裡塞出來，求熟悉的內侍儘能夠讓天子早些看到它，然後跪在宮門外枯等，這是近臣請罪的通例做法。

“微臣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既是無稽傳言，何罪之請？”

“嗬嗬，實在……不說也罷。”

“你如何來了？”樓硬很不測。

“嘿，猜想陛下的苦衷，你這是自取其辱。你必定覺得有大將軍的庇護，又有嶽父濟北王的愛好，以是陛下能饒你一命，奉告你吧，休想，陛下毫不會……”樓硬又打個寒噤，不敢說下去，怕扳連到本身。

“嗯，至於你的‘勸急之諫’，朕已明白，你不必再說，朕心中稀有，該緩的時候天然會緩。”

竟然能從三哥這裡聽到“名”、“實”兩字，樓礎既驚奇，又感覺普通，“名實之學”本來就是餬口中的學問。

兄弟二人跪守宮門，遠處一向有宦者觀瞧，這時帶他們前去四周的資始園，路上，樓硬小聲道：“陛下說‘滾’，那你能夠真冇事。”

固然累得半死，樓硬卻非常歡暢，一個勁兒地說：“瞧見冇，這就是信賴。”

兩人同時笑出聲來，樓礎之前的安然正源於此，大將軍出城以觀事情，天子恰好是以不想有“事情”。

樓硬嘿嘿地笑。

樓硬大驚，拉著弟弟要下跪，天子擺手禁止，“可朕並不信賴，你們曉得為何？”

“如何？十七公子既然返來，陛下那邊想必是冇事。”

天子躊躇一會，“既然來了，就多待一會，牽馬來，朕與三卿夜馳資始園，隻要不出皇城，老太傅該冇話說吧？”

雖是初秋，夜風已然涼沁心脾，樓硬一身肥肉，仍冷得顫抖抖，抱怨道：“你太不謹慎，真是太不謹慎……你如何一點不驚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