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灃凝睇著昏睡中女子慘白而小巧的臉,幽幽的道:“七年,我們都竄改了太多太多……”他不再是當年的落拓皇子,亦冇有當初的家國天下、遲疑滿誌;她也不再是笑容天真的小七丫頭,不會再扯著他的衣袖喚他神仙。
“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你都是一個不讓人費心的丫頭!”他無法輕歎。
“但是七尋……”赫連煜凝眸睇著躺在床上的鳳七尋,眉頭皺的更緊了。
赫連煜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道就是因為有你在,以是我纔不放心呢!不過瞧著現在的環境,他也隻能先歸去未央殿了。已經鬨出這麼大的事情,接下來是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老太醫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皺眉道:“還好匕首冇有傷到關鍵,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傷害,但是這女人身材嬌弱,再加上失血過量,現在正在發熱,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了。”
赫連灃探身向前,用另一隻手碰了碰鳳七尋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他的眉頭刹時皺緊。他單手用布巾重新沾了一下水,覆在了鳳七尋的額頭上。
七年前先皇駕崩,新帝即位;七年前他受封岐王,被趕出離都,前去了邕南封地;七年前,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一水兒的古靈精怪,滿腦筋的希奇設法……
小丫頭瞧著瞧著,便也不由得笑了出來,暴露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赫連灃坐到赫連煜剛坐過的位置,行動輕柔的替鳳七尋把錦被向上蓋了蓋,然後用水沾濕了布巾,悄悄擦拭著她額前的盜汗。
“師父……”昏睡中,一聲極細的呢喃自鳳七尋唇邊溢位,讓赫連灃的虎軀驀地一震。他下認識的想要收回撫摩鳳七尋臉頰的手,卻被她猝不及防的抓住了,“師父……”她又喚了一聲,把他的手抓的更緊了,像是靠近滅亡的人在冒死地抓住最後一根拯救的稻草。
瞧見赫連煜和赫連灃出去,宮娥們倉猝停動手上的事情,施禮問候:“奴婢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岐王爺!”
赫連灃緩緩伸脫手,行動極輕的摩挲著鳳七尋的臉頰,“小七,小七……”
七年,冇想到這麼快已經七年了。
小七尋站起家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雙手叉腰望著笑容瀲灩的男人:“連本郡主都不熟諳,你是新來的仕官麼?這般不懂規矩?”
房間裡除了躺在床上安睡的鳳七尋外,另有幾個正在打掃清算的宮娥。她們把不消的藥瓶,銀針另有紗布清算了起來,又把盛滿血水的銅盆和染血的衣服都端了出去。鮮血彷彿盛放的花朵般在衣服上氤氳開來,看在兩人眼中皆有說不出的驚心怵目。
“那就有勞岐王叔了!”
“小丫頭,你是新來的宮娥麼?怎的這般魯莽?”男人的聲音好聽的彷彿空穀幽響。
赫連煜淡淡的說完,便回身向門外走去。
“七尋……”他低聲輕喚,聲音裡纏綿了數不儘的款款密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冇有庇護好你!我早該想到的,以你和九夜的乾係,她定然會對你倒黴,但是我還是低估了鳳九夜,她竟然…竟然會對你下這麼狠的手!七尋,對不起,對不起……”
固然鳳七尋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但是被包紮住的傷口上還是有淡淡的紅色滲入了出來。
“你叫甚麼名字?”男人笑問。
“哎呦――”彷彿是撞到了甚麼東西,或是撞到了甚麼人,小小的七尋腳下一歪,一屁股跌坐在了涼涼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