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珠收了殘羹,伉儷兩人又說了一陣閒話,蘇玉妍忽想起林采蓮說要前來拜訪的事,便向沈珂道,“修哥兒佳耦說等我們從護國寺返來就過來串串門,這兩天恰好得閒,要不,我明兒個就差人去請他們過來?”
少時雙珠提了食匣出去,把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上桌來,蘇玉妍便讓沈珂。沈珂笑道,“我吃過了,你且漸漸吃吧!”便坐在她劈麵看她用飯。
蘇玉妍唇角一揚,向二門瞧去,就見那玉輪門洞裡走來娉娉嫋嫋走來一個麵孔清麗的盛裝女子,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頭,定眼一看,恰是林采蓮。她忙迎上幾步,笑道,“采蓮來了?”
伉儷兩人說到半夜,才熄燈睡覺。
“趙宥的病,竟有性命之憂了麼?”蘇玉妍一想到梁惠君,頓時表情就鬱結起來。倘然趙宥死了,梁惠君豈不是就得做一輩子孀婦?若趙宥隻是個貴爵也罷了,偏生是個天子,梁惠君堂堂天子遺孀,還是國母,又如何能夠再嫁彆人?她這麼年青,還不滿二十,這下半生又將會在如何的孤寂與孤單中度過?孤寂與孤單也就罷了,若新君上位,隻怕她連性命也保不住。倒不是蘇玉妍不為趙宥擔憂,而是梁惠君在她心中職位天然要遠甚於趙宥,兩比擬較,她天然方向梁惠君了。
“祖父已經請得潘先生出山,於趙宥的病,他雖說隻要五成掌控,不過他素有醫隱之稱,為人謙遜,以是他說的五成,必有七八成擺佈。”沈珂語音一低,“潘先生說,最多數月擺佈就能看出轉機了。”
蘇玉妍見了,就語重心長地小聲說道,“姨母,夢姐兒挺好的,你還是回屋陪陪靜宜吧……也免得她一個呆在屋裡胡思亂想的。”
蘇玉妍點了點頭,有些難為情,“原想著寐一寐,冇推測竟睡沉了。”
雙珠承諾著去了,沈珂便拿起床頭衣掛上的棉襖,親身服侍蘇玉妍穿衣。蘇玉妍伸著雙臂穿好棉衣,這才叫了小丫頭送熱水出去洗漱。
“嗯。”沈珂沉著臉道。“趙安說旬日以後就來府裡商討婚期?”
“已經請出去了,快到二門上了。”那婆子笑道。
林姨母便頓住腳,神采微滯,旋即道,“好……”
林姨母就趁機站起家來,向她笑道,“我也疇昔瞧瞧夢姐兒吧!這孩子,怪惹人疼的。”遂向宋德書告彆,攜了蘇玉妍的手出來。
待沈珂去了,她便和衣倚在床上,卻半分睡意也冇有。
沈珂沉吟道,“我與祖父說了,須得讓趙安以貴妾之禮迎馮表妹進門,如許一來,也不至於太委曲了她。”
林采蓮在奉上拜帖後就應邀徑直入內,並冇有在府門外等待,也冇有遭到冷眼,是以她便曉得本身的夫姐在定遠侯府還是極得民氣的,故而她表情也非常愉悅,一起大步而來,見府裡到處彰顯著低調的豪華,不由得更對這個平素裡打扮並不張揚的夫姐多出幾分讚成。現在遠遠瞥見夫姐披著銀狐大氅站在花圃的甬道上,精美的端倪模糊含笑,裙裾隨風飛揚,彷彿天上的仙女來臨塵寰,煞是都雅。
蘇玉妍盯著她的背影消逝在門廊處,這纔回身往蘭亭居而來。未及院門,就聽身後有個婆子叫道,“少夫人,蘇少夫人來了!”
貴妾也是妾,固然比淺顯妾室高了一等,但與正妻,仍然有著雲泥之彆。不過事已至此,就算蘇玉妍心中有再多遺憾,卻也於事無補,也隻能因沈珂他們儘力為馮靜宜運營而感到歡暢,當下便也不好多說甚麼,問了幾句,就道,“也就有如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