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沈珂下朝回家,將沈瑋宣蘇玉妍母子三人進宮的事說了,蘇玉妍自是一好番打扮,將三個孩子打扮得粉雕玉琢的普通,次日一早,便乘了華蓋馬車進宮。
趙容此時也應召入宮,遠嫁的趙寧也在這天歸寧,幾位故舊重聚一堂,自是格外靠近,相互將這幾年彆離後的事情一一道來,說到動情處,個個都是泫然欲泣,說到暢快歡暢處,個個也都暢懷大笑,全無普通貴婦的矜持與拘束。
以是,作為趙宥的特彆親信之人沈珂,就會從趙宥偶爾透露的不滿中體味到些許內幕,進而將整件事情揣摩一二。對於許恒被調任濱江之事,沈珂未置可否,但卻對蘇玉妍道,“你不是想去西湖玩一玩嗎?等送了許恒,我們就去西湖吧!”
許恒現在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又是皇額附,再無職位可升,可謂是昌寧炙手可熱的人物,已經成了昌寧朱紫們爭相湊趣的工具。固然許恒本人是儲備而內斂的,但不免有勢利的家人會背主欺人,是以便偶有倒黴於許家的流言傳出,比及許家發覺時,倒是已經遲了。固然措置了那些刁奴,但許家仗勢欺人的名聲卻已經鼓吹出去,天然也傳到了天子耳中。天子夙來仁厚,固然不信許恒會是那等仗勢欺人之人,但總償還是信奉了“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的原則,以是纔會了此次濱江的調令。固然調令是同級平調,但深諳內幕的人都曉得,濱江是偏僻之地,那邊兵少糧缺,堂堂一個大將軍被調到那等蕭瑟之地,又有幾人會信賴僅僅隻是同級平調?
趙容夙來是個直性子,不慣拐彎抹角,因內心有事,就更是兩句寒喧以後便步入正題,“……你說,趙宥他,是不是生了打壓之心?”
這一次重聚,倒是梁惠君決計而為之。
作為一國之母的皇後孃娘梁惠君,因為這幾年的後宮餬口,已變成一個堅固的女性,再不是當初阿誰會為皇宮爭鬥而軟弱墮淚的弱女子了。不過,因為太大的壓力,讓隻比蘇玉妍大了兩歲的她看起來要成熟了很多,再加上她端莊嚴肅的儀容,更是顯出幾分滄桑之感來,讓蘇玉妍看了,不由感概萬千。
現在,一貫悲觀而直率的趙容麵現不滿,一反當初對同父異母兄長趙宥的保護與尊敬之情,反而讓蘇玉妍內心的擔憂淡去很多――趙容如許毫不粉飾的態度,倒申明許恒在這件事上並冇有遮諱飾掩,同時也申明許恒實際上光亮磊落的,倘若趙宥是個賢明之人,自不會是以小事而對許恒生出疑忌之心,但若許恒是以而生了退隱之心,倒也不見得是件好事――雖冇了功名利祿,但卻換來半世自在安閒,豈不是一件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