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的腳下微一趔趄,眉眼一陣抽搐,心道:蜜斯被那幫常去聽平話的教壞了,平話人不離口的詞兒說的這麼流利,全須全尾兒,還“全水牙兒、全抱爪兒”呢。
二人腳步不斷地跑了半盞茶時候,待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段後,春草留步擺手,氣喘籲籲的說道:“跑,跑不動了,”她咳了兩聲,擔憂地問道,“蜜斯,那人冇把你如何樣吧。”
二人繞到宅子側牆,從角門進府,蘇幕遮驀地留步,將神仙水又遞交給春草,低聲叮囑道:“你先歸去這東西謹慎藏好,和誰也不要提及,”她頓了頓,決然道,“我去找阿姨問個究竟。”
………………………………
春草囁嚅道:“我耐不太小弟求肯,偷偷替他跑過三趟,在這之前是間豆腐作坊,另有過一間酒坊,不過都在這條街上,”說到這裡,她睫毛微顫,咬牙恨聲道,“我真恨本身一時心軟,看不得他難受就,就……”
蘇幕遮聞言停下步子,半刻後略帶羞赧道:“這話是在說蟋蟀的?我一向覺得說的是蝦。”
說是足足的,不過是她這兩個月攢的月錢,蘇幕遮又塞了兩個錁子給她,以後抬腳邁步:“那你去吧,機警點。”
“……”
這條長街是滇州最繁華的販子,街上本來有很多間匝桶鋪子,故名“匝桶匠街”。現下桶鋪越開越少,就隻剩一間百年字號了,但街道兩旁另有酒樓、茶社、藥鋪、布店、豆腐坊等等謀生,熱烈不凡。
二人站在原地歇了一忽,這才邁步向蘇宅走去。
隔著窗戶也看不清和春草說話的伴計的神采,隻見到二人說著說著,那伴計俄然抓過春草的胳膊,一把把她拖進內堂。
“嗯嗯,大膽點進門,彆躊躇。”
這是笑笑散的味道。
伴計聽了,一下子火冒三丈,急火火的攔在蘇幕遮和春草中間,指著蘇幕遮粗聲粗氣地說道:“小丫頭說話重視點!我們王家鋪子開了幾十年,童叟無欺,你再敢信著胡咧,休怪大爺我不客氣!”
來時路上蘇幕遮就在不竭猜想,賣神仙水的處所到底是個甚麼風景,可她縱使絞儘腦計也猜不到,這類見不得光的東西竟然在這麼個充滿餬口力息的世俗處所被髮賣,可見大模糊於市的事理。
蘇幕遮接過瓷瓶來細細摩挲,瓷非好瓷,不甚光滑,胎質釉色亦都平平,難以設想這麼不起眼的東西有這麼大的魔性。
這東西聞起來固然和笑笑散的味道很像,但嚐起來還是有些不一樣。不是簡樸的粉末勾兌淨水,而是另有些彆的。
蘇幕遮叫了聲“不好“,搶步出門,直突入對街糧油鋪子,劈臉喝道:“你們是如何做買賣的!我家蜜斯明顯要的是桂花香的藕粉,你們竟然拿桐花香的雜拌兒唬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