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往他坐的車轅處一瞟,見他屁股底下墊了張方巾,內心更添了分篤定,此人固然長相變了,但清楚就是曾經突入滇州老宅蘇萬兒書房裡,後被人發明逃到蘇幕遮院中的阿誰賊!
聽到代價,高評禁不住揚眉說道:“賣了這麼多?”
老李見蘇幕遮一副魂飛九天的模樣,曉得她掛記取那兩個丫環的事。得空他顧,隻得他一人拿主張:“可。老夫留個地點給你,約好了派人告訴一聲。”說罷他行到書案前,撩袖執筆。高評繞到另一側磨墨服侍,以後謹慎吹乾那便條,夾到記錄菡萏巷店鋪的那一頁。
“甚麼死呀活的,我就聽不慣這個。”
蘇幕遮奉求了一聲,腳不沾塵地奔了出去。
“阿誰年紀大些的丫環本來說甚麼也不肯跟那人走的,誰承想那人和她說了幾句話,她就乖乖上了馬車。”
蘇幕遮輕聲唸了一句。
高評手裡的冊子即將見底,急的他大汗淋漓。又翻了兩頁驀地有了轉機,他眼睛一亮,抓過冊子就要往外走。但他立時認識到,現下分開對老李就過分怠慢了。他以籌議的口氣說道:“李老。您如果冇有彆的叮嚀,我這就派人去和劉家通個氣,擇選一個兩方都合適的時候簽書畫押,您意下如何?”
“春草姐姐,我們跑吧……”
“可不是,”那牙儈見高評神采回暖,眉飛色舞地說道,“算上二兩的中介報酬,一共五十兩。那後生連眼睛都冇眨,當場給了現銀。”
四十八兩銀子,不過是蘇幕遮看上的那間鋪麵六個月的房租,竟能買到兩個活生生的人的一輩子。
她心中另有個疑竇,啟事是那牙儈在她的詰問之下又想起一個細節:
日頭越升越高,因為跑得急,蘇幕遮的額頭鼻梁冒出了一層細汗。雍京人丁浩繁,每日出入城門的人不知幾希。若那人真是個行商,現在已不知走到那裡去了。
乃至在牙儈看來,這一筆買賣很有賺頭,可想而知他們花了多少錢就把這兩人的賣身契捏在手裡了。
“大姐……”
…………
“二十餘歲。北方口音,趕著馬車向城東走了。”
蘇幕遮攥緊左券的手漸漸發白。
(女主日記126,八月朔三日第三次補記,二十餘歲,北方口音,趕著藍綢馬車……二十餘歲,北方口音,趕著藍綢馬車……二十餘歲,北方口音,趕著藍綢馬車……呃究竟跑去哪兒了)(未完待續。)
春草一把捂住她咧開的嘴,小聲說道:“彆鬨,被內裡那人聽到了……”她倏爾開口,想到與那人前次見麵時,他出言的威脅:
“大伯,您有冇有見到輛藍綢子的馬車顛末……對,趕車的是個年青男人……”
蘇幕遮一邊低聲反覆著剛纔和那牙儈探聽到的資訊,一邊快步來到街上,尋人刺探:
見她這幅模樣,春草好氣又好笑,更多的倒是心傷:這個傻丫頭,現在還不曉得本身的處境,竟然另有膽量說跑。
蘇幕遮站住腳。一時不知要去往何方。
“四十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