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寧的這句話，蘇幕遮都能判定出此中的深意。朱棠哪會判定不出，他當下對此停止了冷然的詰責：天穩定，道亦穩定。天既穩定，道如何變？

朱棠一氣嗬成後，對上蘇幕遮的目光，眼中掠過鄙薄之色，啐罵道：“對牛操琴！難怪賢人曾教曰，民可使由之，不成使知之。【ㄨ】”

有的放矢，一時一事，隨機應對。

天穩定，道亦穩定。

朱棠強自平靜地揭示著本身的滿腹經綸：“你如此說法，廢弛我們萬千學子的清名，滿口的正理邪說，是公開與全部‘四門學’作對。你本日/若不賠罪，我們全部書院必不與你甘休。”

“劉兄，這就是你包庇的人？她竟敢口出妄言。對賢人不敬！”

朱棠和劉寧代表了兩種分歧的觀點，在他們學院裡，朱棠的觀點居於支流，可也不乏劉寧之流勇於提出質疑。

蘇幕遮冷冷一笑，對朱棠說道：“你籌算如何不與我甘休啊？是不是歸去撰寫個話本，謄寫一回‘小女子罵退讀書郎’啊？還是在街上散發言紙，哭訴你這個讀書人是如何被我這個冇有功名的白丁給‘欺負’了？”

我倒要看一看，你劉寧敢不敢說天亦能變！

“朱兄，你說句話啊！”

固然是朱學兄先罵人家小人的……

“謬之大矣，謬之大矣啊，”朱棠點頭晃腦的接著說道，“賢人雲：‘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天下之通義。’有教無類，說的是善惡，豈是對這些愚笨黔黎所說。如何是你解得那樣，你可有據？”

如此你來我往的清議論道，這二人在學經常常為之，現在說冇兩句又不自發的開端爭辯。

“你！”

朱棠聽得張口結舌，啞口無言，被蘇幕遮接連駁斥，他冇有擺盪，反而心生一股說不出的憤激。蘇幕遮的話，大逆不道到了極致，她並冇有指導春秋，站在本身的態度上解釋賢人意，對峙本身的解釋纔是正統，而是乾脆說出，賢人的話也不是事事都對，不時都能合用的。

可他們都冇想到的，抑或是說，他們不敢想的是，道是否出於天，道出於天，天穩定道穩定，可若道本不出於天呢。

眾學子聽了這話，俱都沉默點頭。是呀，誰能說，天會變。

也是……

蘇幕遮撂了這些話後，回身便要與顧大嫂母女分開。在一句句忿忿不平的急呼聲裡，朱棠最早反應過來，一個箭步竄到蘇幕遮身前，“嘩”一聲抖開手裡摺扇，擋住她的來路。

荒唐！

朱棠麪皮一顫，哼道：“賢人雲：‘道之大原出於天，天穩定，道亦穩定。’天下之通義如何可變啊。”

史官的溢美之辭？臣下的恭維之言？胡塗弟子們有頭無尾或有尾無頭的隻言片語？

蘇幕遮眉間若蹙，嘲笑說道：“你這廝到底是酸儒還是地痞？”她頓了頓，又道，“不管你是甚麼東西，讓開，好狗不擋路！”

蘇幕遮夾在朱劉二人當中，看看這個又看看阿誰，心中暗忖道：平之這話說的。膽量夠大的，天下之通義亦可變？嘖嘖，算是捅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