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乃書香世家,祖上曾經出過太子太傅,亦出過一名貴妃,但那是百年之前的事了,現在雖不似百年前那般鼎盛,但職位還是不成擺盪。
之前的喜意被這馬車去了大半,反倒暴露一片憂色。
還未到正廳,蕭婆子便大聲的叫喊了一聲,“六女人回府勒。”
一起上冰菊細細地向安嬤嬤扣問了這四年來薛府的環境,安嬤嬤多數一一作答,如二女人晗姐兒已經與城東李府的至公子訂婚,三女人現在才色雙絕,如本年方十一,前來提親之人絡繹不斷,此中不乏年青才俊,又提到至公子已經結婚,大少奶奶乃濟南府知州大人庶長女何氏如此。
冰菊忙上前與前來的婆子及車伕打號召,一問方知,果然是來接薛婧萱回府的。
薛婧萱看到馬車,內心更是歡暢。
府邸並不崇高豪華,但勝在大氣,蘊透著一股書香氣韻。
雖已是申時末,偌大的淮都城仍不見冷僻,四周的商店亦大開著,不時有客人關顧,偶爾亦有幾聲呼喊。
冰菊忙幫薛婧萱清算好儀容才走向彆院。
現在這馬車不但比之前府裡的馬車大了些,並且還鎏金,比之之前,不知豪華了幾倍,冰菊一時難以信賴。
冰菊從箱底找出了客歲除夕夜薛婧萱穿過的衣服,粉色雲紋對襟月華裙,那是餬口還殷及時購置的新衣,冰菊當時還細心的繡上了幾朵素色蘭花。
府邸前兩尊石獅栩栩如生,兩個六棱角紗燈上有著清楚的“薛”字,硃紅色大門頂端懸著黑漆金絲楠木牌匾,上麵龍飛鳳舞的題著“薛府”兩字,透過院牆模糊能夠瞧見幾株碧綠的大樹枝葉。
冰菊扶著薛婧萱謹慎的走上馬車,再回到這既熟諳又陌生的薛府,二人皆是感慨近鄉情怯、物是人非。
安嬤嬤不似蕭婆子那般權勢,身子隻是有些微發福,見冰菊這般客氣,忙和藹地應了聲好。
薛婧萱已四年冇有見過這般熱烈的處所,兒時的影象並不清楚,薛婧萱便對商店及小販充滿了獵奇,謹慎地撩開窗簾偷偷往外伸頭,冰菊忙拉住薛婧萱,搖點頭。
卻始終未曾提及薛婧萱姨娘錦姨娘之相乾,亦未曾提到老夫人。
半晌,便見一豐潤婦人姍姍而來,隻見她外著深紅色合臉對襟雲緞馬甲,內裡著桃紅色花鳥圖案鑲著金絲的細紗鳳尾裙,頭上梳著流雲髻,僅在髮髻處彆上一支蝶紋金簪,額間鑲著金邊的翠玉抹額在金黃色餘暉下熠熠生輝。
對馬車疑問甚大,冰菊忙旁敲側擊,想從中問出點由頭,但二人誠懇木訥,冰菊一時也未探聽出甚麼。
薛婧萱自傳聞要回府便一向喜笑晏晏,但見冰菊這般嚴厲的神采,也收起笑容重重點頭,“冰菊姐姐放心,萱兒記著了。”
一進主廳大堂,薛婧萱眼睛便有些潮濕。
但觀冰菊,倒是皺著眉,望著馬車入迷。
院外果如狗蛋所說,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出奇的豪華貴氣,車輪邊簷與車簷都鎏了一層金,在陽光下更顯得金黃刺眼。
婦人舉止很有大師風采,本來毫無神采的臉到了薛婧萱麵前便已帶上非常笑容,親熱地拉過薛婧萱的手,“喲,這便是萱姐兒呀,不過幾年冇見,竟出落的這般好,快隨母親進屋。”
馬車行了好幾個時候,方纔進了淮都城。
馬車軲轤軲轤穿過好幾條大街,終究在一棟灰色青磚府邸門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