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馬車時,隨行的小廝早已不耐地坐在馬車上玩著韁繩,偶爾昂首張望,見中年男人返來,忙道,“楊叔可算返來了,少爺隻顧看書,亦白好生無聊。”
“來時,老奴觀一中年男人正一瘸一拐地在小道前行,他莫不就是那車伕?”馬伕楊叔言道,“老奴這便去幫她們。”
少年郎叮嚀完便不再多瞧,又拾起案幾上的醫書,細細品讀起來。
時而劍眉緊皺,時而輕鬆豁然。馬車內被溫潤如水的氣味所染。
彩霞一向站在一旁,曉得現在情勢危急,伸手想要拉過韁繩,“女人,奴婢拉吧。”
彩霞正欲往下跳,忽聞一聲清澈地嘯聲響起,馬兒竟俄然揚起前蹄跟著嘶叫起來,半晌後,收回前蹄,停在當前。
是在那裡見過她麼?少年郎不由暗想。
話畢,又輕搖了點頭,歎道,“也不知是哪個府的,如此不謹慎,連馬伕都不知哪兒去了。”
他常日極是愛馬,現在瞧著馬兒身刻苦痛,更覺馬兒不幸。
“跳啊,快跳啊。”死力喊出聲音,喉嚨都被震得發乾發痛,隨之而來的另有兩行眼淚和唇上被牙咬破淌出的血珠。
薛婧萱不由心中暗喜,這馬兒總算不那麼瘋了,正值跳車好機會,旋即又喊道,“你們快跳車吧。”
心中滿盈著深深的有力感,她乾脆咬緊牙關,死死拽著韁繩,籌算死磕到底,擺佈不過是摔上馬車,都是經曆過存亡的人了,反倒是看得淡。
少年郎倒是識不出薛婧萱來,與薛婧萱目光交彙,隻唇角掛著淺含笑意,隨後便放下車簾。
男人在少年郎府中便是掌管馬匹的,對於馬兒習性非常熟諳,一觀馬兒不時收著後蹄,便知這馬兒後蹄被動了手腳,細瞧便發覺鐵蹄竟冇有了。
但她們既將二姐姐牽涉出去,便也不是那麼好掃尾的,二姐姐已然訂婚,如有個三長兩短,雖說夫家並非大富大貴之人,若真要鬨起來,薛府也不好交代。
薛婧萱不由有些泄氣,兩世為人還是逃不過她們的算計,還扳連她人。
男人點點頭,“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女人便謹慎些吧。”
少年郎的馬車顛末薛婧萱馬車時,薛婧萱四人已經跳上馬車,站在樹林草坪中。
聞言,同業的小廝忙撩開窗簾往外望去,隻見右火線一馬車已經偏離小道,駛向樹林,恰好倒倒,磕磕碰碰,若再持續下去定會跌進河中。
小廝不由“咦”了一聲,道:“少爺,那馬車竟冇有馬伕,主子隻見一小女人手執韁繩,看這景象,怕是製不住那野性實足的馬兒。”
既然有了算計,她們定然會派人前來查當作果,乾脆在這裡等著她們前來,看她們如何結束。
男人不問,薛婧萱倒未曾想過這個題目,她不由心中考慮起來,這馬車是薛府的,若要脫手,也隻能是薛府的人,多數是那對母女,隻她們纔會如此恨她。
遂利落地跳上馬車,往失蹄馬車處走去。
到底年紀還小,力量不敷,即使拉著韁繩也止不住馬兒奔馳。
男人哈哈一笑,手又開端撫著鬃毛,“女人不必客氣,這倒是匹好馬,幸而到得及時,不然就鑄成大錯了。”
隻見一灰衣中年男人正疾步走來,先是上前輕撫馬車鬃毛,似是安撫暴躁地馬兒,隨後看向薛婧萱幾人,問道,“幾位女人無事吧?”
規複野性的馬兒似被薛婧萱拽得極不舒暢,收回一陣鋒利地嘶鳴,馬蹄兒狠狠等著腳下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