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拂去刀鞘上固結的白霜,心中暗道本身比來破鈔精力於公事,戰役狀況雖未荒廢,但功力晉升始終遭受瓶頸。連日來,他試著以各種體例打擊“江山絕”第一式——“鎮嶽”的壁壘,卻一次次功敗垂成。明顯已距衝破隻差臨門一腳,卻總在存亡關頭“堵”得死死的,真氣翻湧、經脈刺痛,令人難有寸進。
陣陣刀風鼓盪之際,巽然隻覺渾身氣血滾熱,卻絕非暴躁,而是一種發自內裡的興旺暢快。內息在經絡裡暢行無阻,每一次刀勢推動都令他更加暢快。他彷彿親目睹到彭湃的江河在體內奔騰,淤塞之處被衝得乾清乾淨。再當刀身收勢迴環時,真氣被恰到好處地“分流”到身材各處,不再以單一點的情勢堆積成為凶悍的打擊波,而是閃現出一股循環來去的生生不息。
心念一起,他驀地拔刀,一道森寒刀光在月下破空而起,好像天涯突然墜落的一道冷電。半空中驟起飄雪在勁力打擊下輕揚四散,而巽然隨即踏出堅固的一步,“鎮嶽”招式順勢展開——若平常,這一招該如高山崩落,重若千鈞,卻也常在力量發作的一刹時讓他渾身經脈發漲。可徹夜分歧,他順著內息分流之法,將那股鋒利澎湃的真氣分離到四肢百骸,變阻力為助力,指導其自丹田穿越奇經八脈,再反哺於雙臂。
自打聞人蘅萱分開藥王穀,在望月城創辦醫館以來,聞人蘅萱的日子過得比以往在藥王穀時繁忙了很多。她早就傳聞望月城內百姓熙攘,商旅來往頻繁,抱病與受傷的人也很多。初來乍到,醫館名聲並不顯赫,幸虧她仁心仁術,常常分文不取地為貧困百姓治病,垂垂博得了四周鄰裡的口碑。
小洛笑嘻嘻地答:“他們本來擠在一起,越擠越鬨騰,底子過不去。可如果硬拉開他們,或讓他們列隊,也不見得有效。要不是看雪地夠寬,我就想著‘能不能開幾條道讓他們各走各的’,公然費事多了。”
慕清柔點頭,見他神采倦怠,便柔聲道:“你也彆老撐著,轉頭我燉點補品給你,你每天總很多歇一會兒。”
她輕聲安撫,又叮嚀了飲食與作息重視事項。見老者行動穩妥後,纔回身給他抓藥。等那老者千恩萬謝地分開,她看向人未幾的候診大廳,略微鬆了口氣。
白氏商會的小廝恭恭敬敬地向巽然遞上一杯薑茶,臉上儘是謝意。隻見院子裡堆滿了待發的貨箱與大包裹,伴計們在忙著捆紮、裝載和盤點清單。自從年關將近,白氏商會每天都要發好幾車貨色出城,巽然每隔兩日就得抽暇來幫手調和運送事件。
巽然微怔,隨口問:“如何想到要分道?”
巽然輕聲自語,語氣裡帶著難掩的欣喜。他手臂一顫,刀刃上的白霜都被彈落,碎末在空中翻飛。他清楚地曉得:這是醞釀多時的修為衝破——正式跨入了更高一層的境地!悠長以來的瓶頸,在這個酷寒冬夜裡,被他借“分流之法”與“以疏代堵”的理唸完整敲開。
下雪的日子老是顯得格外冗長。年關將近,望月城內早已張燈結綵,家家戶戶忙著購置年貨,街上堆放著高凹凸低的白雪與柴薪,一派迎新的熱烈氣象。可就在此人聲鼎沸的氛圍裡,巽然的表情卻不甚明朗。疇昔半個月來,他修煉“江山絕”第一式“鎮嶽”時頻頻遭受瓶頸,乃至有幾次幾乎走火入魔,可還是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