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院，待侍女們退下後，慕清柔纔在閣房屏風前解下外氅，低聲叮嚀：“巽然，你也先坐。方纔白鴻暄這一出，多數不止是逞口舌之利。”說著，她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倦怠，卻還是保持淡定安閒。

慕清柔見他咄咄逼人，也不急於反擊，隻是微微一笑：“白叔說得是。若神都白氏真有能人，可為商會帶來更多收益，我也樂見其成。但望月白氏與白氏總會同氣連枝，相互之間還需通力合作，免得壞了家屬名聲。”

此話一出，大廳氛圍頓時變得難堪。白庭山神采烏青，沉聲喝道：“猖獗！”他一拍桌案，眼神中閃現責備，“嘉銘，你口口聲聲自稱侄輩，怎能說出這類輕浮話來？即便是過繼，也得先看後輩操行如何！”

那人恰是神都白氏的大房白鴻暄。他先向白庭山施了一禮，轉而視野落到夫人身上，故作熱絡：“侄媳婦，好些年未見，難為你一起勞累從望月城回到神都啊。白家可少不了你這位賢渾家呢。”

白鴻暄見勢不妙，冒充咳了聲：“哎，大侄兒幼年不懂事，各位彆怪他。”說完，他又把話題轉回競選上，“族中後輩出些忽略也不打緊，關頭是要有本事複興白氏。在這一點上，待改組之日自見分曉。”

兩廂推拉之間，言語雖不狠惡，卻火藥味頗足。白鴻暄眼看此番挑釁未能討得好處，乾笑兩聲：“哈哈，侄媳婦客氣。我這便先告彆了，明日定再登門拜訪。”轉而又朝白庭山拱拱手，隨即帶著白嘉銘倉促拜彆。那白嘉銘臨走時還朝慕清柔拋了個非常眼神，透著冇法粉飾的猥褻意味，讓巽然一陣惡感。

巽然站在夫人身邊，發覺白嘉銘目光極不樸重，乃至透暴露幾分赤裸裸的慾望，心中頓時警戒。他還將來得及開口，就見白嘉銘笑嘻嘻地湊上前，對慕清柔道：“夫人如有閒暇，無妨讓小侄陪侍擺佈，帶您多逛逛神都。這裡的青樓歌妓也是很馳名譽——咳，我是說，若您想聽曲兒散心，神都比望月城可熱烈很多。”

待人走後，大廳裡一片沉默。白庭山輕歎一聲：“不必理睬他們一房的挑釁，你先回房安息吧。這一起趕來，定是累了。”

巽然微微點頭，恭敬候在一側：“夫人請明言？”

“天然，”白鴻暄故作謙恭地點點頭，“隻不過這商會族長之選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決定。三個月後便是正式改組之日，我若能得諸位宗親擁戴，也一定不是功德。”

他說著話音頓了頓，俄然抬手喚進一名年青男人。那男人二十七八歲擺佈，身材頎長，麵龐卻帶著幾分放蕩之色，一雙眼睛四周亂瞟，腰間吊掛的玉佩與香囊都帶著脂粉氣，一看便知私餬口非常荒唐。白鴻暄拍拍那年青人的肩，暴露笑容：“來，見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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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氛圍一滯。白庭山聞言神采微沉，正待開口斥責，慕清柔卻先一步淺笑答道：“白叔心繫白家後代，清柔心領了。隻是我既承了夫婿衣缽，也需替望月白氏撐起一方買賣。再者，女人當家之事雖未幾見，但也算不得犯了族中端方。”

慕清柔點點頭，言語間透著幾分倦意：“本日馳驅已久，我也要安息了。明日再與公公籌議對策。”

話雖平和，卻隱含回擊之意。白鴻暄輕哼一聲，彷彿早推測她會如此迴應，目光轉向白庭山：“說到家屬之事，比來神都的白氏商會正要推舉新一任族長。庭山兄，外界可都在群情，說你這些年勞心甚重，該好好歇一歇了。”